“晏存繼扮豬吃虎也不是一兩日了,他自己演得開心,未必當真是要借幌親自送人出關。”

北堂朝笑得格外揶揄:“但是昨夜,我收到的報告卻是——他在玉庭湘閣點去的人,委實沒有什麼絕色。”

朱雀抬頭看了北堂朝一眼,拖著調子道:“噢,屬下倒是忘了,王爺這兩年來與玉庭湘閣來往密切,看樣子,朱雀今後去找個姑娘都要多加小心,保不齊床上的嬌美娘子,其實就是屬下的同僚呢。”

北堂朝一哂,氣得笑出來:“平日縱著你胡言亂語慣了,你這話若是叫不該聽見的人聽見了,就等著吃板子吧。”

不該聽見的人?朱雀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您這樣說,我就更不敢給十四號當老師了。”

北堂朝聞言只是瞪他一眼,隨即正色道:“按照晏存繼的打算,應該是將人送進雨嵐山關就折返,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如願。明天一天,雨嵐山關全面封鎖,叫他出去了就回不來。晏存繼對外宣稱人在帝都,不敢露面,定會躲進山裡。到了晚上,我們就行動。你要記住,這關一定要封死,無論是誰,無論做什麼,都不能放進來。”

“封關,總要一個原因吧。”

北堂朝高深莫測地看著他:“原因——翟墨此行,不就是給我們捏一個原因出來嗎?”

朱雀瞬間便明白了,他驚愕地看著北堂朝:“您可真是……屬下是不是今晚就能聽到訊息,洛川雲氏替雲寄造假身份,眼見事將敗露,暗遣一眾殺手入帝都欲行刺?”

北堂朝笑,笑得格外坦誠:“差不多。這道通緝令,明早便會貼遍關裡關外的大街小巷。以本王十幾年來的積威和這兩日的造勢來看,南懷的子民,應該也是會對封關一事多些體諒的。”

朱雀忍不住地咂著舌,心道:是誰說的晏存繼像狐狸來著?眼前這位向來端重的北堂王,那才真真正正是萬年的狐王。

這一次,若是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除掉晏存繼,對日後的西南戰局,確實是大利。至於給西亭的交代——暗殺一事,兩邊國家都心知肚明,南懷需要做的也只是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想要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那還不是信手拈來。

北堂朝處理好了手頭上的事,交代好了朱雀,將整個行動細細在腦海中理了一遍,以確保萬無一失。這次行動雖然安排匆急,但是佈置周密。若是他運氣好,真能功成,當然是南懷之幸。若是他運氣背一些,也委實沒有什麼損失。

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北堂朝終於倒出空閒踏進飛鳶樓的時候,季華鳶還坐在桌邊發呆,瞧著北堂朝進來了,只是輕輕一頷首:“忙完了?”

北堂朝嗯了一聲,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攬住季華鳶,問道:“晏存繼這幾日是發了善心了,又這麼早就放你回來。”

“突然被晏阿九叫走,誰知道他又在密謀什麼,我還不是樂得清閒。”

北堂朝心知肚明晏存繼在密謀什麼,卻只是淡淡地笑著:“讓他折騰去吧,回頭把自己的命折騰進去,我們也可消停了。”

季華鳶嗯了一聲,北堂朝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道:“華鳶,東門明晚有刺殺行動,你也是東門人,雖然這次行動裡用不到你,但我想,於公於私,我都應該讓你知道。”

季華鳶聞言一震,皺眉:“明晚?刺殺誰?不會是晏存繼吧?”

北堂朝點頭:“太平盛世,除了晏存繼,還會刺殺誰呢。”

這個訊息來得太突然了,可是季華鳶看北堂朝神色認真,知道他必是做了周密打算的,便也不再多質疑。他心中想道,如果順利,晏存繼今晚就會將謝司浥送走。既然晏存繼已經決心將謝司浥完全洗白,這一行護送的西亭人,途中應該是不與晏存繼聯絡的。既然如此,晏存繼明晚遇刺,那幾個西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