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裡,暫先安置。

當他重新回到榻邊,還大刺刺坐下來,君霽華不禁面紅耳赤,很想抓來羽被或枕頭抱在胸前,但想歸想,這種舉動太示弱,她沒動,內心忐忑不安,在幽暗中緊盯他那雙變化莫測的眼。

“你為什麼知道我住這兒?你、你早就監視著……”唉,這是她的聲音嗎?如此細微沙啞,像被嚇壞了、躲在角落咻咻喘息的小貓。她用力咬唇。

寒春緒不答反笑,出手迅捷如風,握住了她的一隻柔夷——那隻適才呼過他巴掌的小手。

君霽華掙扎了幾下,沒能抽回手。

“你想幹什麼?”比不過他的蠻橫強硬,她乾脆棄守,隨便他了,雙眸卻竄火地發亮,一向透白的小臉氣出紅暈。

寒春緒將那隻軟綿綿、略涼的玉手貼在面頰上,那模樣像是他無辜捱了一巴掌,需要那隻造禍的小手替他輕揉、熨撫,以慰他受傷的心靈。

“我應該折了你這隻手。”語氣徐慢。

“那、那就折啊!”她發倔。

“那年在小三合院裡,你也打了我好幾下,左右開弓,硬是把我打醒。”

她一怔,想起當時之事,衝口便道:“我不打醒你,怎麼灌藥?”

他雙目眯了眯,粗獷峻頰蹭著她柔軟手心,感覺她本能欲退,他握得更緊。

他的頰好熱,把她手心都燙暖了,還有那些沒刮乾淨的細小青髭,摩挲著她的手,君霽華有些呼吸困難,心房隱隱顫慄。

“早知如此,那時就該任你病,理你幹什麼?”她賭氣道。

寒春緒突然咧嘴笑開,搖搖頭。“不會的,即便早知如此,你還是會來理我、顧我,不會讓我自個兒病著。”目光一深。“因為你心腸好,不是老子這種沒心少肺、見利忘義的惡人。

她抿緊唇兒瞪他,越瞪,他竟越靠越近。

“……幹什麼?!”她往後挪啊挪,背部都貼上內牆了,他還欺近過來。

清冽粗獷的男性氣息隨即在鼻端漫開,驚得她下意識屏息。

榻內更加幽暗,而他靠得如此之近,就算她雙眸瞠得既圓且大,什麼也瞧不清,但他身上散出的熱氣卻無比鮮明,一團團、一陣陣、一波波,烘裹過來。

“寒春緒,你……你不要……”

她才鼓起勇氣想出聲斥責,門外此時卻出現兩抹小影兒,然後是敲門聲。

叩叩叩——叩叩叩——

“姑娘,您跟誰說話?怎還沒睡?”

是柳兒和葉兒!

君霽華氣惱地推著那堵胸牆,雖看不清男人面龐,但他胸腔輕震,正低低笑著。可惡!可惡!她掄拳捶了他兩下,手腕忽地被抓住,她想發話安撫門外的兩個小婢,豈知唇甫動,一張熱呼呼的嘴已堵過來,封了她!

他沒有深吻,僅是牢牢貼住她的嘴,光是這樣,就夠君霽華頭暈目眩。

不呼吸,頭髮暈,若要呼吸,鼻間盡是他的氣息,頭更暈。

怎麼可以這樣?他、他怎能這麼欺負人?!

那時他自作主張替她決定去處,丟下她走掉,她沒什麼好怨的,是她當時還小,許多事設想得不夠周全,他走就走吧,誰都有自己該闖的關、該走的路……只是他現下又莫名其妙跑出來,耍著她玩,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為什麼?為什麼啊……

當懷裡的姑娘準備拳打腳踢大反擊時,寒春緒鬆開她的唇,鬆開對她的鉗握。

峻頰輕貼她柔膩熱燙的腮畔,他低笑,笑中有淡淡逗弄意味,還有些難以察覺的情緒,他低聲道:“別逃。”

君霽華渾身一顫,背脊拔直,她用力推開那面如牆結實的胸膛,就見那具高大身軀順勢往後退,退離一小段距離,立在榻邊注視著她。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