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祠,那些僧人也認不出你了。”

“那些和尚不過是把我們當成牛馬豬羊,哪裡曾經真正記得我們的名字,我們的臉?”阿茲勒自嘲地說了這麼一句,但馬上敏銳地察覺到了杜士儀的言下之意,“大帥是想讓我們重回中受降城?”

“不是你們,只是你。你心思細膩,兼且又是這樣一幅不露痕跡的外表,不明就裡的人定然會輕視於你。我命你隨侍節度判官來聖嚴前往中受降城,其一,你作為來判官的從者,保護好他;第二,中受降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你這個在拂雲祠中呆了多年的人,應該可以從另一個角度探查出一些端倪。如果此行功成,等你回來之後,我便賜你杜姓,你從今往後,都不會再無依無靠!!”

阿茲勒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即翻身下拜道:“我的那些兄弟姐妹,還請大帥替我照拂。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帥不曾信錯了人!”

等到阿茲勒退出去之後,他便召來龍泉吩咐道:“你去經略軍中面見李老將軍,就說把姚曄竇鍾派給來判官隨行左右。等亂事一平,把他們留在中受降城。”

第918章 教化之功在千秋

三受降城中,中受降城統兵六千人,兵員最少,軍馬卻有兩千,數量最多。此地不同於東西受降城,距離黃河北岸最遠,乃是安北都護府治所。然而,因為身兼安北都護的朔方節度使杜士儀治所在靈州,歷來中受降城統兵主將往往兼安北都護府長史,統轄麾下屬官,這也是三受降城中唯一有撫民官的地方。也正因為如此,西受降城中因為乃是互市之所,胡漢商人眾多,中受降城中卻有不少降服從軍的胡戶以及屯田漢民聚居。

這些胡戶家中,多的世代從軍,少的一家至少有一個軍人,不少都已經漢化已深,至於一口突厥語,這還是因為地處邊陲而學會的。所以,近日以來的那一場胡亂,種種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鼓譟,道是所謂的登籍,不過是朔方節度使杜士儀和好幾任前的王晙一樣,打算將蕃人胡戶徹底清洗一遍,從而扼殺可能有的****。

也正因為如此,安北都護府中,閻寬看著面前尚未弱冠的段秀實,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憑藉他的官位,大可端起架子責備對方一番,可那是杜士儀的弟子,而且此來也帶著杜士儀的手令,做的事情也並不完全是無的放矢。

可段秀實捅出了這樣的簍子,他實在是沒辦法視若無睹。在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終於板著面孔說道:“事已至此,中受降城即將全面戒嚴,段郎君留在此地已然無益,要麼呆在安北都護府中暫不要外出,要麼就先暫返靈州,我自會為你奏明杜大帥。”

“閻將軍好意,我心領了。可恩師嚴命,這又是公事,此番胡亂突生,也和我不無關係,我若知難而退,不但有負恩師教導,而且有愧於心。”段秀實一邊說一邊長揖行禮,直起腰後就倔強地說道,“我知道近日中受降城中因為種種謠言而風聲鶴唳,閻將軍亦是奔走操勞,只求閻將軍再給我十天時間。”

“十天?十天時間足夠讓謠言發酵了!你暫避一時,我死力彈壓,謠言本無根浮萍,上上下下自然見怪不怪了。可要是你仍然每天露頭,天知道日日以訛傳訛,到時候中受降城會是怎樣的光景!”說到這裡,閻寬陡然提高了聲音,聲色俱厲地訓斥道,“我不能為你一人,置中受降城安危於不顧!”

“閻將軍,就算我閉門不出,抑或一走了之,謠言就真的會不攻自破?若只是無根之萍的謠言,在閻將軍連日彈壓之下,早已經沒了生存的空間,怎會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