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成員,似乎天生便擁有與眾不同的氣質與能力,他們掌握著一些古老的秘法,能夠藉助星辰之力,施展出令人歎為觀止的神通。

樓聽雨自幼便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他的天賦與悟性,即便是在家族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他對於修仙的理解和掌握,早已超越了常人的想象。

他這樣的人,實在不能理解洪浩既然已經有了神通,為何要辛苦走路?

當下微微一笑:“洪兄弟高見,在下受教了。”

說罷飛身躍出船頭,緩緩降落,身姿極美極優雅,落在距離洪浩一丈左右正前方。這距離也是不遠不近,恰到好處。

樓聽雨好像不管說話做事,都能把分寸掌握得剛剛好,絕挑不出一絲毛病。

此時終於進入正題:“洪兄弟與這邪修老者可是故人朋友?”

洪浩點頭,實話實說:“我和這位前輩初次相見,算不得故人……算得朋友。”

墨無涯百感交集,此時此刻,面對如此強大的威壓,洪浩竟然還是說他是他的朋友。他一生從無朋友,當即便下定決心,便是死,也決計不能辜負這朋友二字!

樓聽雨聽罷,意味深長的一笑:“那洪兄弟是要替你的這位朋友拔劍了?……你這水月,當真好看,遠古神器果然名不虛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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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洪浩此刻竟搖搖頭,道:“不是。”

此言一出,樓聽雨和墨無涯俱是一驚。

洪浩繼續緩緩道:“我並非狂妄之人,也不是喜歡打殺之人,能不拔劍,我絕不拔劍。”

忽然話音提高,清晰而堅定:“我拔劍,只為心中那份公道,雖死無憾!”

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的畏懼和退縮,只有一股浩然正氣,如同山嶽般不可動搖。在這股氣勢面前,即便是樓聽雨,也不禁微微動容,心中一悸。

墨無涯站在一旁,聽著洪浩的話,心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動,熱淚奪眶而出。

幾千年,何曾有過一人,在乎過他的公道。

樓聽雨莞爾一笑:“洪兄弟果然當得起一個浩字,在下也是敬佩得緊。”

話鋒一轉:“不過邪修就是邪修,邪修卻受不住浩然正氣。”

洪浩也是一笑:“請教樓公子,何為邪修?”

樓聽雨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洪浩會有此一問,隨即他淡然一笑,道:“邪修,自然是指那些修煉邪法,行徑不正之輩。”

洪浩一指墨無涯,“比如這位老前輩?”

樓聽雨想也不想,點頭承認。

洪浩嘆一口氣:“樓公子,何不食肉糜?”

樓聽雨:“嗯?”

“我雖不知樓公子家世,但想來必是顯赫。我猜公子從步入修煉開始,就從來不曾為靈氣發過愁,靈石靈草,多得用也用不完……修煉到了瓶頸關節之處,定會有長輩名師點撥指引,修煉之途一路順遂,萬事如意。”

“公子自然不會知道,像老前輩這樣的山野散修,為了一塊你們瞧不上眼的靈石邊角料,可以像一群野狗爭一塊骨頭一般咬得死去活來,為了一株靈氣不足的靈草,可以像群魚爭餌一般不顧死活。”

“所以我想請教公子,他們想要修煉,該當如何?”

樓聽雨淡然道:“我聽懂了你的意思。不過天地間自有法則,我和我的家族,是為維護這個法則而存在。法則判定他的修煉方法是邪法,那便是邪法,我只是執行法則。”

洪浩沉默一陣,然後平靜說了一句:“狗日的法則,我日他娘。”

眾人聽得大驚,這洪浩突然一句粗鄙之話,和先前判若兩人。

只有謝籍頗為興奮,暗暗搓手,對小師叔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