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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髮軟。演唱當中,她的大眼睛閃爍著,眼珠都能滴出水來。但可惜了,歌詞趙武聽不懂。
幸好趙武沒有那種不懂裝懂的貴族式矜持,他轉向兩位外國正卿,攤開手,臉不紅心不跳的詢問:“這歌聲,挺悠揚的,你們聽懂她唱的什麼詞了嗎?”
向戎回答:“楚辭源!”子產回答:“越女歌!”
趙武皺了皺眉頭,這兩位鄰楚國的正卿說出兩個答案,而且這兩人都一本正經,讓趙武很鬱悶,有點被捉弄的感覺。
子產見趙武神色不對,趕忙清了清嗓門解釋:“大約一百年前,楚國的襄成君剛接受爵位的那天,他穿著華麗的衣裳,被隨從們簇擁著來到河邊。楚大夫莊辛剛好路過,他拜見完襄成君站起來,想和襄成君握一握手。”
趙武驚歎:“原來握手的禮節淵源在這裡,居然如此久遠?”向戎翻了個白眼,悄悄嘀咕:“也就一百多年而已,怎麼就算淵源久遠?”
子產施展他的口才,繼續滔滔不絕的解釋。這一刻,他彷彿找到了當年教訓範匄的那種成就感……這不,他又憑藉自己的知識教訓了一位晉國執政:“一百多年前,握手的禮節並不常見,而且襄成君是大貴族,楚大夫莊辛不過是一個下級官員,他不顧等級的差距,去握住貴人的手,這在當時是極其無禮的冒犯,所以襄成君事後十分生氣,他為此臉色大變。莊辛見了,也有點不自在,他轉身去洗了洗手,給襄成君講了一個鄂君子的故事……
子產清了清嗓門,江風吹來,他那挺拔的身軀衣袖飄飄,頗有點後來的風流才子的感覺:“莊辛說:有一天,鄂君子坐在一條富麗堂皇的、刻有青鳥的遊船上,聽見一位掌管船輯的越國人在擁槳歌唱。歌聲委婉動聽,鄂君子很受感動,但就是聽不懂他在唱些什麼,於是鄂君子招來了一位翻譯,讓他將划船人的歌詞翻譯成楚國話,這就是這首《越人歌》。
越國的語言比楚國語言更難懂,而且越國向來被認為是比楚國更蠻夷的村寨,楚國人這是第一次翻譯越國的詩詞,此後,楚國的音樂與文學深受這首歌詞的影響,所以向戎說它是《楚辭》的源頭,這沒有錯啊!而我指出了它的本來名字,《越人歌》。”
趙武一聽,興趣盎然,此時,楚國歌伎繼續在船上,媚眼如絲的衝趙武吟唱著聽不懂歌詞的《越人歌》,趙武著急上火的問:“歌詞是什麼?”
子產逐字逐句的根據楚女的演唱翻譯:“今夕何夕兮?摹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知得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趙武心不在焉的追問:“接下來呢?”
子產笑著回答:“這首歌詞說的是:情不自禁。當初,鄂君子聽明白歌詞的意思後,情不自禁立即走上前,擁抱了那位越國划船人,並把繡花錦衣蓋到那人身上。而楚國襄成君聽完這個故事,也走上前去,向莊辛伸出了友好的雙手。從此,人世間有了握手禮。”
趙武悠然神往:“我記得我加冠的時候,家族新成年的武士向我效忠。當時有個禮節:我把佩劍與鎧甲贈給家族武士,而後將雙手放到位武士的雙手當中,說:“我的安全交給你了……似乎我晉國有這樣類似的握手禮。”
莊辛最初弄的握手禮是單手握住對方的手。而襄成君聽完這首歌詞後,把雙手放入莊辛的手中,回的是“雙手相握禮”,趙武說的就是後者。貌似這種禮節在晉國早有存在,至少在趙武舉行加冠禮的時候,這種禮節已經很成熟了。
子產嘆了口氣,他看了向戎一眼,向戎露出深深的失望,他搖著頭嘆息。見趙武不知所以然,子產解釋說:“武子,你的禮儀老師確實不怎麼樣,有些禮節,是需要在家族環境裡進行十多年薰陶的,躲在深山老林裡是教不出來的,比如這些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