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鶴梅確認貨是真丟失了之後,臉揪得像苦瓜一樣。

“我怎麼和國公夫人交代啊?”

付世青渾身是泥,也顧不得去洗了:“餘老闆,你看能不能再寬限一天?”

“我能寬限,國公夫人能寬限嗎?”餘鶴梅也不客氣了。

此時付世青悔得腸子都青了,自己非要接這個單子幹嘛,惹得一身禍,回頭瞪著月娘,似乎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月娘迴避著他的眼神,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餘鶴梅看著他盯著月娘,出來解圍道:“付老爺這個眼神,莫非貨是這位姑娘弄丟的?”

付世青眼睛提溜了一圈,認為可行,畢竟這丫頭手裡的那點產業也夠賠償。

但月娘可不會給他機會往自己身上潑髒水,趕忙接過話茬:“不不不,我什麼都不知道,那些強盜太可怕了,他們一拔刀,我就四肢冰涼,人事不省了,餘老闆若是不信,衙門的案本上也是這樣寫的。”

餘鶴梅沒理月娘,又去問付世青:“付老闆,這白紙黑字,你認與不認?”

付世青微曲著身子:“認。”

餘鶴梅馬上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那便交銀子吧!賠償完我也好去國公府回話,我去賣一賣面子,換一種香露便是了。”

付世青點頭哈腰:“是是是。”卻遲遲沒有動作。

餘鶴梅冷笑著:“生意人最講的就是誠信經營,何況付家剛躋身陵州十大富商,可經不起上公堂這一遭。”

聽聞此言,付世青不敢磨蹭了,朝付世川道:“世川,你去賬房處支取來。”

不情不願賠付了餘鶴梅。

月娘行此一步,也是想看看付家的家底,如今瞧著這給錢的爽快勁,看來想要掏空他且需要時日呢。

不過這一賠十隻是個開始。

餘鶴梅走後,付世青更不給月娘臉了,吩咐田氏道:“你去安排她的住處吧,我走了,一身的晦氣。”

田氏現在是當家主母,也早就沒有以前對月娘的那股子諂媚勁了。

冷眼上下打量著月娘:“雲州那地方這般養人嗎?”

月娘輕言淺笑道:“託了田姨娘的福,沒被餓死。”

田氏一聽田姨娘幾個字,怒聲斥責道:“你祖母沒教你識禮嗎?你現在應該叫我母親。”

月娘故作驚訝:“母親?祖母身為父親的高堂,父親何時換了夫人她竟然也不知道。”

陵州地處江南,這個時節綿綿不斷的雨水。

田氏看著月娘這模樣,恍惚中氣勢落了一頭:“那那那,走吧,別杵著了。”

月娘便也溫順的跟在她身後。

垂花門後兩條長長的籬牆開闢出一條大理石鋪成的小路,兩旁又隔成幾個院落。

一路走來,月娘倒是不說話了,只聽田氏說。

“近來家裡需要打點的多,也沒整理你的月塵院,你暫時就先住在沅孃的儲玉院吧。”

儲玉院是新近僻出來的院子。

漸漸近了,月娘才發現,這是從前許氏的風棲院。

付沅娘此刻已經在院外等了,看到月娘,熱情的迎上來:“大姐姐。”

田氏見狀,蹙眉不悅:“你風寒剛好,這還下著雨呢。”

沅娘清音嬌柔道:“陵州夏季的雨不妨事。”

月娘抬眼望去,只見付沅娘身段窈窕,一身淡黃輕衫,眉黛淺畫,長開了來,反而不像付世青也不像田靜嬌。

許氏為人寬厚,對這些庶出子女也是一視同仁,付沅娘比月娘小兩歲,許氏的好還記得一些。

月娘的腦海中也浮現了一些幼時與付沅娘玩耍的畫面。

田氏將付沅娘推搡著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