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聽後沉默了良久,“莫不是與新來的藥政大人有關?”

見陳悠面有疑惑,她繼續道:“阿悠,你猜我今日是被誰叫出門的?”

能讓賈天靜親自上門拜訪的那自然只有官府的人,而且官職定然不小。

“難道是袁知州?”

賈天靜點點頭。

陳悠一驚,沒想到真的是袁知州,可是袁知州這個時候尋賈天靜做什麼?若是為了錢夫人的病況,他完全可以在醫館裡說。

“袁知州尋我給他推薦幾位醫德醫術都上好的大夫。”

“就為了這事兒?”

“是,就為了這事。”

陳悠低頭,燈火下,濃密的長睫將暗影投到了一雙靈動的雙眸上,形成一道幽暗的剪影,少女的肌膚在橘黃燈光的映襯下好似變的透明一般,突然陳悠抬頭,雙眸中一片清輝。

“惠民藥局!靜姨,會不會是為了惠民藥局才向你打聽大夫的事兒。”

陳悠覺得這猜想越來越有可能,上頭禁錮了大藥商,惠民藥局這麼多年來也沒能在州縣辦起來,恐怕藥界這塊兒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這件事,這麼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說的通了。

賈天靜被陳悠這麼一提醒兒,也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了給惠民藥局清道兒,控制藥源,又打探聲名好的大夫,讓各家藥鋪醫館處於半癱瘓的狀態,在這樣的情況下,惠民藥局要是一時崛起那便是天時地利人和。

到時再配合著官府的調配,藥材將會一舉被官家至少控制一半在手上,這是誰想出來的法子,當真是好算計。只要官家的藥局開起來,那時候,勢必各處的醫館和藥鋪還要受打擊。

陳悠與賈天靜一同用了晚飯,飯後兩人去了藥房,商量錢夫人今日幾日的藥方。剛將藥方給寫好,藥房外就有人敲門。

“誰啊?”賈天靜問了一句。

“賈大夫,是我,翠竹,我們夫人請陳大姑娘過去一趟。”

陳悠一喜,急忙去開門,跟著翠竹去了錢夫人所住的院子。

從錢夫人那兒,陳悠知曉這事兒與袁知州根本就沒關係,那扣留藥材的官差不是袁知州派去的。

錢夫人不會與她說假話,這跟本就沒有意義。

陳悠從錢夫人院子裡出來,與賈天靜打了招呼,就回房歇著了。

看來,布這個局的人就是那位上頭來的人,在陳悠腦海中一閃而過前些日子與袁知州一起來醫館的那個男子。

想起前幾年林遠縣發生的那件事,陳悠就恨恨的詛咒了幾聲,當真是討厭什麼來什麼!

找到了源頭,要想辦法才行。

從那日兩人見面來看,那個人根本就沒認出她,而且他一個建康來的欽差,他們家與他素未相識,為何要設計陷害他們。

官家在嵩州建康一帶扣了那麼多大藥商,若是想給惠民藥局供藥,直接集結官府的人調運便是,建康到慶陽府一路運河下來,水路方便的很,為什麼要大費周章設這麼個圈套?

難道是為了銀子?

陳悠覺得她一舉找到了癥結所在。

百味館保定堂被他這麼一設計,若是藥材真拿不回來,前後就至少要折至少六千兩銀子在裡頭,六千兩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放在華州,頂好的酒樓也能買下三家了。

沒想到,那個男子竟然是個貪官!陳悠捏著小拳手氣的不輕!本就與他結著仇,現下,新仇添上舊怨,簡直有些讓人忍無可忍。

帶著滿身的怒氣,陳悠掀開了被子,正要上床休息,突然胸口一陣劇烈的疼痛,彷彿被人突然紮了一針。

入骨的疼痛讓陳悠一瞬間失了力倒在了床上,急速的喘息著,那疼痛一波一波的從陳悠左胸房散發到渾身的每一個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