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自己來揭露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會喚人來收拾好這女人的屍體,送去你府上,至於對外的說辭,我想你也很明白了!”他望了眼臉色蒼白的丹津多爾濟,揚著眉毛踩雪離開了。

聽著那聲音越來越遠,我才從松樹背後走了出來,丹津多爾濟坐在她福晉身側,望著這猙獰不已的血色場面,竟沒有一點點驚恐波瀾的表情,只無聲的握著她的手,緊盯著她幾近幽靈一般的面目。

“王爺”我在他身後低聲喚道,他似歸魂一般驚動不已:“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一早就已經在了,親眼目睹了哈布如何殺死你的福晉,對不起,我未能站出來救她,你知道…”我不知自己此刻是何表情,但定然是風霜不動,冰涼無比的。

“我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可知道;她的父親曾是我的部下,在葛爾丹一戰中重傷而死,我曾在他彌留之際,答應要好好照顧他唯一的女兒,本以為娶了她便可讓她受盡榮寵,但卻忽視了她早已心有所許,後來發現了她與敦多卜多爾濟的私情;我都隱忍未發;縱容著她,都是我當初的失當行為,導致了她今日的殺身之禍…”他雖然語調平靜;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神卻洩露著心底的悲涼情緒。

“死者已矣,王爺莫要太過傷心了。”丹津多爾濟福晉實在是個執拗不已的人,就連被自己心愛之人所害而亡,仍是不肯吐露他的秘密,枉我還曾經幻想著含蓄的提醒她該結束那段不倫關係。

望著丹津多爾濟摩挲著她掌心,輕柔著抽出她嘴中的掛巾,一點一點的擦掉她面部的血汙。我焦心不已,現在已經十萬火急,實在是沒有時間在此悲憫她人的死亡。

“王爺,方才的話我已全部聽到;對於哈布多爾濟的要求;你想要如何回應?”他頓住了手上動作,站起身來望向我:“我知道此事實在太過為難格格,但是此事攸關我最敬重之人…”他哽咽著不知該如何開口,臉色也漲的通紅。

“不管你如何做,哈布多爾濟都會公開那些信件,且就在這兩日了,他已經聯絡沙俄,恐怕反意已定,既然要反了大清,自然要打擊一向主張內附的活佛。”話說到此,他定然是十分明白哈佈下面將要做出何種打擊計劃了。

“但是,他已大權在手,汗位唾手可得,為何仍要反清?”丹津多爾濟不解的問道。

“為何反清?王爺可有想過,汗位固然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但要守住汗位,又當如何?”丹津多爾濟不解的搖了搖頭,我繼續說道:“你與他其實早已決裂,這點大家心知肚明,縱然你的名望如今已經不及當初,但你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你這般委曲求全,受制於他,他又可曾還你清淨了?他要奪走的不僅僅是你的名譽,你的兵權,而是你的性命!但若你身亡,活佛能放過他麼?”

“自然是不能,但若我死了即可解決這一切紛爭,我願意自刎!”他說的斬釘截鐵。

“不管你如何做,他與活佛的樑子已是結定了,而他意外得到的那五十封信件,正給了他主動出擊,將喇嘛教連根拔起的機會!”這一切還真得歸功於子青。

“但是我養父主張內附清廷,若喇嘛教在哈布手裡身敗名裂,有違皇上穩定喀爾喀的心意,皇上自然不會答應!”丹津多爾濟終於明白了中間曲折。

“對,如今他已完成首步奪得兵權,所以趁著皇上與葛爾丹戰事未完以前,必然要起事轉投沙俄!”英雄和姦佞的區別就在於此,英雄可以為了民眾利益犧牲自己,而奸佞卻僅僅為了自身地位挑起戰爭!

“那依格格意思,我們該如何阻止?”丹津多爾濟終於決定不再坐以待斃。

“按你如今聲望,到底還有多少兵士能夠聽任你的指揮?”未來恐怕難以避免的會有一場殊死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