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我朝雪蓮使了個眼色,便匆匆退出門去。

急於出宮尋個民間醫生仔細看下這藥,若實在是一味普通良藥,方可完全放下心來,雪蓮經過方才事情卻頗為怡然自得了起來,邊走邊說道:“福晉,看來江修緣沒什麼古怪啊,是不是該放下心了呢!”她終於難得的舒緩了面容,多日來的淡淡愁霧也消散無影。

我卻只能頗為掃興的正色說道:“恐怕,大事即將生啊!”

她一驚,情急之下拖著我手問道:“福晉為何這般說,難道他方才服下的是毒藥不成!那可怎麼辦?”話語間便欲轉身回太醫院,我連忙阻道:“莫去!此藥並不一定是毒藥,但是用藥素來乃是一門高深學問,單服此藥或者無礙,但與另一無毒性的藥草混用,可能便會是漫出他的毒性來,江修緣既然敢吃,便不會有何問題,但是,也正因為他這般急著表白自己,才更顯出了此事的蹊蹺。”

雪蓮聞後默語了半響,一臉的愁雲慘霧,眼裡也不免泛起了點點漣漪,有些落淚的跡象,我輕聲安慰道:“不是還沒到那一步對麼?你要信我,不管我這次從他地上揀到的是何藥物,我都不會再任由他呆在宮裡,呆在北京了!”

“格格有謀劃了?”她忽閃著眼睛說道。

“對,你就等著吧,只是此事若成了,便只好委屈你跟著他,一路浪跡了,再也回不來北京了。”我黯然說道,她卻面帶微笑,滿臉寫著的都是甘願二字:“福晉,北京從來都不是奴婢的家,奴婢本就是草原之人,心繫自由烈風,若真能永遠離開這裡,奴婢是十分願意的,只是如若這樣,便再也見不到福晉了。”

原來她,也是不喜歡此地的。想來也對,北京城,是男人的角力場,卻是女子埋葬一生的墳場。

我仍強作歡笑的說道:“傻丫頭,皇上每年都外出巡獵,總有些個法子見面的!”

她聞此也樂的開懷了起來,彷彿未來的一片希望,都盛在了她的眼裡。鼻子微微酸,我竟麻木到現今才現,雪蓮,本也是隻馳飛在草原上空的翔鷹。我卻用項圈禁錮著她,陪著我在這條山谷路上爬的滿身是血。

“大夫,可知這到底是何草藥研磨的?”我將手心緩緩展開,細緻的將帶著汗水的粉墨抖落在一片油紙上。

那年近花甲的老中醫,乃是北京城內除皇家御醫外資格最老的民間大夫,開著一間喚作“懸草閣”的醫館,前廳替人看病施藥,後院則作講學之用,便是在此地,培養出了一大批民間大夫,個個盡得他的真傳,為此他還得了一塊燙金牌匾:神如扁鵲。

我對他的醫藥技術是毫不懷疑的,只見他拿了個竹木筷子,左右撥弄了好一陣子,又將藥末輕舉至鼻,嗅了好半天,卻仍是蹙著眉目,嘴裡嘀咕著:“怪事,怪事了!”

我便知道若然連他都識不得此藥乃是何物,再去求教他人也是枉然了。

“大夫有何現?”雪蓮仍是沉不住氣問道。

“老夫行醫一生,卻仍是未見過這等無色無香無味的藥物,卻能微微聞到一股動物身上的腥臭之味。”他神色有些怪異,而我也周身一凜,既查不出此種是何藥物,便更加怪異了。

雪蓮有些神色恍惚,我啦著她回府時候一路都跌跌撞撞的,碰翻了好多路邊攤子,四處賠錢也一點都不知心疼。

我緊緊拉著她手說道:“我同你一樣擔心,你要信我能救他!”她緩緩抬起頭來,似乎又恢復了多年前我初見她時那張死水一般的面容,深刻而又無所顧忌:“用的著奴婢的地方,福晉只管開口,即便要奴婢為了她死,也無悔無怨!”

我捋了捋她的額,寵溺的說道:“不會的,我又怎捨得你死。”

回府時候只見八爺在門口來回徘徊,披著斗篷,冷的雙手來回搓弄。

“爺,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