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日兩日了,怕是秋彌之後,便是這些帶蟲的毒藥了。

“但是她是我的親妹妹,江修緣不可能下此毒手的!”我仍是不敢相信,她雖害我至深,但秋彌時候我已經原諒前事,江修緣又為何會緊咬不放呢?

“在他眼裡,除了你,其他人都無關緊要,他之所以這般大費周章用這種迂迴方法殺人,也是不想你難過。只是為了給你營造一個平和的現實,讓你相信,你的妹妹只是自然病死而已,難道你不懂嗎?”我踉蹌的退後幾步,似乎被他說服了。

但這一切,真的在情理之中嗎?總覺得所有事情仍是蒙著一層薄霧。

與我相處多年的妹妹,真的會忽而變成另外一個人麼?從前的天真爛漫,單純善良,竟全部隱沒了…到底是我太過渴望一個親人而矇蔽了心智,還是我本就心思通明,卻故意不去探究呢。

“那江修緣的死,到底是誰做的!”我問道,而他卻似強作鎮定一般說道:“我不知道,心兒,不要再追問下去了。將所有事情揭開了,又能得到什麼呢?還不是再傷一回?已成事實之事,多想無益。”我知他再也不會同我說些什麼了,正如先前即使看著我那般痛苦,也不肯將事情說出來一般。

“你既不肯說,我便自己查,若早些知道這些,江修緣或許並不會死,他會和雪蓮無憂的生活,他會兒女成群,他會有人繼承他的醫術,如今一念之差,卻天壤相別,我不能再重蹈覆轍。收起你們自以為是的想法,怎樣才是對我好,由我自己決定,不勞你們操心!”說罷便氣憤的走了,我知此話說的過火,亦知會傷了他的心,但誰又懂我心中無奈,誰又知道我已不堪揹負任何人命,今生欠的債,已如山高,若非身故湮滅,來世再也還不清了。

出了圍牆,從鏤空窗格望去,竟看見愛兒的貼身丫鬟慌慌張張的從假山石邊離開,躡手躡腳的跑回愛兒住處。

心裡已是千萬頭緒,為何我知道江修緣拿荷包毒殺愛兒時候,心裡竟不怪他,不怨他!四爺說的那些事情,雖然看似合情合理,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抓狂一樣的煩躁,回府了也定不下心來,丫鬟茶水換了一撥又一撥,我卻失神著打翻了好幾個杯子。八爺午膳過後便回來了,看我一臉氣鼓鼓的模樣坐著,撓了撓我眉心問道:“怎麼了,還為昨天的事生氣呢?”

我愣了下,才想起他昨日失言之語,笑了笑說道:“早就不惱了,況且爺說的也是事實。”

他有些氣結:“還說不惱,分明就是惱了。”

我靠著他肩膀,問道:“爺,你相信靈魂之事麼?”

他擔心的問道:“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來了,都是虛無的臆想,我想當初造就這一學派的人,也僅是為了在世之人心有依託,少些苦難而已。”

是啊,依託而已。或許索愛的出現,也是他苦心為我造就的精神依託而已。不能再這般自欺欺人了,從張氏那知道四爺拿走了我的日記開始,其實我心裡早就已經明若鏡,清若水了,只是仍不敢面對這個事實,或者在我心底深處,便想著我的愛兒能夠來到大清,罵我,傷我,狠毒狡詐沒關係,奪我所愛無所謂,只是能讓我償還那份對她的虧欠。

所以當這個面相全然不同的女子出現在我面前時,不信靈魂的我,竟全盤接納了她,甚至不忍出言多問以前之事,只是把她當**兒來愛,當**兒來疼,但事到如今,我卻再也騙不下去了。

江修緣如若不知她乃是隨便抓來冒名頂替的,是斷斷不會下手的,他是寧願自傷己身,也不願讓我心痛分毫之人啊!四爺的解釋,本就是矛盾至極。

事到如今,胤禛竟還不想把真相告訴我。

哈哈哈哈,忽然好想大笑,這般荒唐之事,以我冷靜的分析力,定是能看透的,但他還是那麼做了,自然是廖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