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新婚之夜我問你要的是什麼,也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難以圓滿的是什麼…我不要它見證我們的結束,我要的是一個與你攜手地老天荒的結局…什麼江山大任,什麼門第出生,什麼賤婦卑子,都無所謂了,只要你與我一起,我便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為心兒瞄眉枝。”

原來不覺間,我已聽出了淚來…一直在思慮,我該用什麼東西來換他一爭天下的決心,百思難得之物,原來竟是自己!

原來我在他的心中,已經重過了江山。而我還一直以為他擇江山而棄我。

“我知道,你收拾細軟離開北京,便打算永遠不再見我了…我心裡既悲且喜,悲的是你居然真的舍下了那麼多年來,與你抱守互暖的我,喜的是你的心裡終於放下了四哥,我苦等數餘年的今日,終於來了,心兒,只要你邁出馬車,我便答應你,此生僅與你為伴…此生僅與你攜手…心兒!西風作證,我愛新覺羅 胤禩以此為誓!”白秀的雙頰不覺間已經漫上了兩行清淚。

我顫抖的掀開車簾,與他四目對望間,釋盡了過往所有的辛酸枯搓,而他手裡緊拽的那隻荷包,似乎正是帶著魔咒而生,來此僅為見證我與他真正真正的開始。不是嫁衣著身紅燭映面時,而是歷經百折等待,飽嘗煎心虐意之後,若一夜繁花盡綻般的開始…

他急急跨馬而下,一個箭步便奔至我面前,躍身將我抱起,輕盈的旋轉在此狹小的弄堂,明明不甚詩意,但當我看著他飛起的斗篷,和我搖擺的裙裾,便開始心馳飛揚,周圍所有的一切,瞬間化成了我心裡永遠的定格。

第一次;被他那雙銀湖般的閃亮雙眸盯的漲紅了雙頰,看著他越來越近的俊挺鼻樑,下意識的閃縮擺頭,而他卻用他那雙冷若寒冰的雙手,輕輕扶正了我的臉面,對印雙唇。

直到兩人皆喘氣難繼,才作罷分開,我此時才發現他身後仍站著別人…十四阿哥嘴角微翹的騎著馬兒站在八爺身後…

我忽然窘迫難安,看見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我便似乎又尋到了四爺的影子。

而八爺仍然不只所覺,仍是興奮難抑扶著我的耳際,低沉而又暗啞的說道:“你可知道,多少此我欲這般對你,卻總是難以鼓起勇氣。”

我掩著發燙的面目笑了笑,說道:“十四弟在看呢。”

八爺轉過身子大笑道:“十四弟見此,自然也是開心的,對不對!”

而馬上的他,卻不回答,仍是那般扯著半邊嘴角,不羈卻又帶點嘲諷的笑著,笑的我心裡發怵,笑的我心生愧疚。

八爺一把將我抱上馬車,這才發現那老伯竟然已經拋下車子,人影都沒一個了。

“好奇怪的趕馬人,不要工錢不說,竟然連自己的馬車也不要便走了。”我疑惑的說道。

“是很奇怪,因為方才我去你那旅店尋你,在走廊上撞到他,他似乎頗為慌張的望了我一眼,本來我也沒有在意,但是卻似乎聽見他在說什麼三樓出了人命,要你快走之類的渾話。實在另人費解。”八爺也十分奇怪的說道。

我眼神一黯,心裡似乎有些清醒了,哪裡會有一陌生人對我這般貼心,這個男人應是四爺派來一路跟著我的了,此刻見到我與八爺這般,還不急著回府覆命去麼。

“心兒…”他擁著我,喚道。

“嗯?”

“我知你素來酷愛自由平凡的日子,但是若隨著我,便又得住在那憋悶的北京城了。”他斯磨著我耳際,說道。

我淺淺一笑,扭過身子說道:“你都為了我放棄爭奪天下了,這一點小小的桎梏,我又怎會放在心上,且你也素來知我手段,誰敢欺負我,還不是自尋晦氣。”

他朗朗一笑,寵溺的捏了捏我臉,笑道:“不要成日裡都充狠毒,我知道其實你心裡柔軟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