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見呢。

“奴才不怎麼清楚,不過方才聽見爺在院中和另外兩位爺談話,像是良妃娘娘急召爺進宮來著。”他模稜兩可的話語在我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此刻良妃急切找八爺進宮,絕對不會只是為了見面敘舊。但到底又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我之前的嚴重警告,仍不能撫平她心中的**麼?

若然真的如此,那便是親手將自己兒子往死路上推了。

夜色已悄然灑下,一入黃昏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這會子天空已經盡如墨潑,傾盆而落了,我熄了燭火在床上躺著,只覺這幾日也是該他作抉擇的時候了。

看著八爺連日來不冷不熱的面色,我已然明白他的抉擇了,只是悽然他許下此生僅與我攜手的誓言,在西風退卻時候一併帶走了。

而我仍願意給他一個自主選擇的機會,他立下的誓言,自當由自己來破。

但卻從未想過,他會那般急不可耐。竟半夜十分冒雨而來,推開我房門時候滿身盡是酒氣,我從容的起身著衣,看著眼前這張因夜色而模糊了輪廓的秀臉,滿心平靜。

“這個給你!”他踉蹌幾步走至我身側,從懷裡掏出一封紙信。

我接過之時,便心思釋然了,與他多年攜手而過,權當是黃粱一夢,今日起,夢碎人醒了。

“小福子,你給我進來!”許是喝酒太多的關係,他說話有些渾噩。

小福子應聲進來,似乎也明白我與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滿面悲慼的望著我,我在他的注視下渾身難受,難道我真的看似如此悲涼麼?

就因為肯特山前的不堪遭遇,便該這樣受人謫指,恥笑謾罵,奚落殆盡麼!

“小福子!你看著她收拾行禮,天亮前送她出府!”僅此一語,便將我與他之間過往的一切全部抹殺。

但奇怪的是,我未有一點流淚的衝動,未有一絲悲傷的緒念。

“爺…”小福子滿面懇求的望向他,卻只得到他更為冷然的回應。背轉身子扶著門框欲走。

“不必了,這裡沒有一件東西,是屬於我的。”語罷才知道原來自己這般冷靜,平淡一語似漫不經心般脫口而出。不帶半絲猶疑,半分躊躇。

而他的背,卻明顯一僵,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

“誒!”小福子嘆了口氣,搖著頭跨出門去,卻即刻迎來了府內兩名侍衛,腰間配著明晃晃的長刀站在門外:“八爺特命奴才護送管芳華姑娘出府。”

我來不及做髻選衣,僅著一身單衣,便在他們的“護送”之下出了府門。

小福子追出們來,手裡捏著一把雨傘,說道:“姑娘,外頭雨大,這個您帶著吧。”

“不必了…”既已不再是八爺府的人,便不想再帶走此地一寸一土了。

站在八爺府門口,最後一次穿過這褐色木門,望盡園內所有景緻,西側那搭建了一半的暖棚,已經被大雨沖刷盡毀,一如我與八爺的誓言,一如我與八爺多年相擁而眠的情分。

隱約瞧見亭內熟悉的身影朝著門外遙望,我心裡清明,卻再也不敢深想他是誰。

轉身即瞧見四爺慣坐的馬車停在不遠處,他正撐著傘擰結著眉頭一路走來,雨水衝的我眼神迷離,不然為何他見我終於奔離八爺府時,會如此憤怒。

“心兒,我們回府…”他自然的握起我手,輕輕說道。

“你不怕麼?”我問道。

他停住腳步,笑著側身問道:“怕什麼?”

“流言似洪水,不怕被淹沒了麼?”若今夜我入了他的王府,說不定明日便會傳出:妖媚女子管芳華,被八爺休棄之後,又勾搭上了四阿哥。

“不怕,我在江南時候,早就學會了游水。”他雖然口吐戲謔之語,卻仍是糾結著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