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罷。”李德全尷尬的笑了笑,我想他是不知道事到如今該如何稱呼我了,縱然康熙態度明確,他也不想再用那啼笑皆非的“八福晉”名頭來傷我了。對此溫潤圓滑的老人,我總是心懷感激。

入門所見畫面,猶如定格一般,總是看見那鋥亮的額頭埋在堆積如山的奏摺後面,細筆如游龍般在他手中揮舞轉旋不斷。

“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跪地磕頭喚道…

“草民?”他擱下手中毛筆,一邊嘴角微揚,臉上滿是戲謔神色。我被此冷然兩字驚的一身冷汗,強作鎮定說道:“前幾個時辰前,草民猶是八爺側福晉,但而今卻不再是了。”我拿出胸前休書,高呈過頭,請求他的御覽。

他踱步走至跟前,呼吸粗重卻不紊亂,一把將紙信撕碎,輕輕一拂,便屑落滿室。

“朕御賜的婚事,沒朕允准擅自休離,便是欺君,你可願隨胤禩共赴黃泉?”他雙手交握在前,漫不經心的轉著那隻白玉扳指。

我呵呵笑道:“草民只是世間螻蟻,君要民死,民怎可不死。”

“你!”他狠甩衣袖,耳旁頓時傳來了獵獵風聲:“你到底想要怎樣?而今外面流言四起,說你與太子有染,傳聞雖說乃是你主動引誘,但也汙了胤礽名聲…本是空穴之風,民間傳播一陣便會興味索然了,但你可好,趁此機會出了八阿哥府,入住四阿哥府!你到底要我愛新覺羅一族揹負怎樣的渾沌名聲你才滿意!”

我被他的話語惹的氣急,憤憤說道:“皇上!你說這話好不公道,這些諢名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我心裡到底裝著誰,你早便了然於胸,但為了挽救你的八賢王,為了為你兒子的帝王之路拂平嶇途,是你罔顧了小女子的心!說到底這麼些年來,我並未曾欠過你們愛新覺羅一氏任何東西,卻處處為你爭取平衡,而今外面瘋傳的是我的醜聞,一介清白女子遭人辱沒你不聞不問,現在反倒來怪我汙濁了您兒子的名聲!到底是誰的汙濁了誰,您懂麼?”我真是鐵了心不要命了。

他愣在一旁,半響才出言說道:“朕不管你是何緣由,必須回到八爺府,繼續做你的八福晉,以平視聽!”

我冷笑一聲,說道:“我可以做我的八福晉,但前提是,請皇上讓我橫著出了乾清宮,有勞皇上做個棺材送我出宮!草蓆卷屍亦可,我不在乎!”

他難以置信的倒退兩步,眉目間竟是思想左右博弈的神色,狠垂著紅木桌子說道:“你們都在逼朕!個個都在逼朕!你可知這外面的流言到底是誰傳出來的?”

我並未接他口舌,總覺得而今面對他,已經沒有任何傾訴的**了。

他卻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你與太子有染之事,乃是胤禵命人散佈的,今兒個下午胤禵與他隨從在路上談起時候被胤禛聽了去,就此在皇宮內大打出手了。但這幕後之人到底是誰,想必你也很清楚。”

原來四爺面上的紅痕,竟是因為這樣。

“縱然先前大臣聯名上書之事乃是良妃那賤人煽動,不關胤禩之事,但這也證明了一件事,他結交的權貴大臣,已經廣佈整個朝野。朕之所以未因此事重責於他,也是考慮此點。而今他卻藉著你的事情散佈流言辱沒太子在先,強行與你離異證實流言非虛在後。居心昭然,遠不再是廢黜太子之前的安然態度了!”康熙分析的句句在理,我先前並未細想其中緣由,也從未想過,這般廣佈流言,陷我與不義之人,竟是他!

那麼,他是已經決定反擊了是麼?

但他一改怯弱安然的心,選擇挺身而爭,到底緣自哪般呢?是因為不甘四爺就此次廢黜事件將他拖入局裡害他險象環生?還是緣自他認清的事實,認清自己其實並沒有妥協之路。

若非戰,即是死。

而當我看見四爺緊捏的雙拳,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