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呢?我的話,就算講給一個小學生聽,小學生也未必會相信,何況我是講給一個生物學家聽。

我在剎那間,變得十分沮喪,苦笑著:“好了,只當我甚麼也沒有說過,甚麼也未曾帶來給你看!”

我一伸手,取回了那標本片,轉身就走。那位生物學家叫著我的名字:“你不必急於走,反正我也沒有甚麼別的事!”我只是略停了一停,頭也不回:“不必了,不過請你相信一點,我絕不是特地來和你開這種無聊玩笑的!”

我直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我立時上了車,那時,我的腦中亂到了極點,只知道駕車疾駛,直到一個交通警員追上了我,我才知道,在那十分鐘之內,我已有了四次嚴重的交通違例。

那交通謷員令我將車子停在路邊,申斥著我,記錄著我的駕駛執照的號碼。

我被逼停了車,心頭便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蹊蹺。我到手的,明明是那夾著細菌大小狐狸的標本片,為甚麼忽然變了?那古老大屋中,我一直知道博新是一個人居住的,如何又多出了一個陌生人?

本來,我準備在將那標本片送回去之後,再側面向博新打聽那可以在他的屋中自由來去的陌生人,究竟是甚麼人,因為我偷了他的標本片去給人家看,總是很對不起他的事。

但是現在,事情既然起了那樣的變化,我改變了主意:現在就去問博新。

交通警員在申斥了我足足二十分鐘之後才離開,我繼續駕著車,來到了博新的那幢大宅之前,下車,用力按著門鈴。

不到一分鐘,我已看到博新從二樓的視窗探出頭來,大聲道:“甚麼人?”

我也大聲回答道:“是我,快讓我進來!”

博新也看清楚是我,他“咦”地一聲,表示十分奇怪,接著,他便縮回了頭去,不一會,他已急步走過了花園,來到了鐵門前。

他一面開門給我,一面十分奇怪地望著我:“你的臉色很蒼白,發生了甚麼事?”

我道:“進去了再說!”

博新拉開了門,我走了進去,一起來到了客廳中,坐了下來。

博新道:“有甚麼事,快說啊!”

我心中十分亂,而且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樣開始敘述才好,因為我是對不起他在先的。但是我想了並沒有多久,就想到了如何開始。

我抬頭向樓梯上望了一眼:“博新,和你同住的那位朋友呢?為甚麼你有客人來,他總是躲起來,不肯和人相見。”

博新的雙眼瞪得更大,望著我,在我講完了之後,他才道:“你喝了多少酒?”

我也瞪著眼睛:“甚麼意思,你以為我是喝醉了酒,在胡言亂語?”

博新搔著頭,臉上一片迷惑的神色:“那麼,對不起,你在說甚麼?”

“和你同住的那個人,他是誰?”我大聲問。

博新的神情更是古怪:“你究竟有甚麼不對頭?我一直只是一個人住在這裡的啊!”

我冷笑著:“不必瞞我了,你和另一個人住在一起!”

博新攤開了雙手,“為甚麼我和人同居,要保守秘密?我根本沒有結過婚,而且,也不是道學君子!”

我不禁給他說得有點啼笑皆非,忙道:“我說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個人,是男人,不是女人!”

博新皺著眉:“衛斯理,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喝醉了酒,倒像是吃了太多的迷幻藥,是不是?”

我盯著他,他不肯承認,我只好將事實說出來了,我道:“那麼,如果我說我見過那個人,半夜,在三樓的書房中,你怎麼說?”

博新呆了一呆,道:“你別嚇我,三樓的書房是我父親生前使用的,自從他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