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令親令友開上一個得了。若是在什

麼公團裡辦事的,那就更好。’我聽他這樣說,一想碧波近來手頭很窘,他又是什

麼文化大同盟的會員,何不把他弄上?因此就開了一個名字,給那位機要秘書,而

且說明他的履歷。他欣然答應,就把他寫上名單去了。其初我還認為未必有效,誰

知過了兩天,他真的給我一封聘函,說是已經規定了,每月一百元車馬費。我拿了

這封信去告訴碧波,他還以為我和他開玩笑呢。”

楊杏園和華伯平兩個人站在石橋欄杆邊說話,忘其所以。直等話說完了,華伯

平才重申前請,要楊杏園去吃晚飯。楊杏園道:“我原不用得和你客氣,但是到了

這時,是我辦事的時候了,我不能再耽擱。你若請我,改為明天罷。”華伯平道:

“這裡的西山八大處,我只去過一次,你若抽得出工夫來,我們同到八大處去玩一

天,好不好?”楊杏園道:“這個熱天,爬山有些不合宜。”華伯平道:“咱們坐

轎子。”楊杏園道:“坐轎遊山,這似乎有些笑話。那種轎子,兩根木槓抬一把藤

椅,真有些像江南人抬草廟裡的菩薩。而且上山往後倒,下山往前衝,也不舒服。”

華伯平道:“那末,不上山,在山腳旅館裡坐坐,好不好?我還有個新朋友,在半

山中新蓋一所房子,高興我們可以在那裡借住一宿,第二日一早回家,也不誤事。”

楊杏園欣然道:“好多年沒有在郊外住過了,你果真去,我可以奉陪。”華伯平道:

“我一天到晚沒事,有什麼不去?你明天早飯後在家裡等我,我坐了汽車來邀你。”

楊杏園道:“好,就是這樣辦。”就和華伯平分手回家。

到了次日,楊杏園起了一個早,把所有的稿子,都預備好了。編稿子的事,就

打電話,託了同事的代辦一天。不到十一點鐘各事都預備妥了,便催著長班開早飯。

這裡飯只吃了一碗,華伯平就走進來了,後面還跟著有吳碧波。楊杏園道:“很好,

三個人不多不少。你們都吃了飯嗎?”華伯平指著吳碧波道:“在他寄宿舍大飯廳

上吃的飯,居然是一家很齊備的小館子。在北京當大學生,真是最舒服不過的事,

什麼都有人替你準備好了。”吳碧波道:“你很羨慕學生生活,我們換一換地位,

如何?”華伯平道:“無奈人不能當一輩子的學生,若是能當一輩子的學生,誰不

願意?”他二人在說笑話,楊杏園便趕忙吃飯。吃過飯之後,胡亂洗了一把臉,催

著長班沏茶。等茶沏好了,又滾熱非常,各人斟了一茶杯,只端起來沾了一沾嘴唇,

便放下來,等不及喝了,三人就匆促出門登車而去。

汽車出了阜成門,不一時,便來到鄉下。這汽車經過的馬路,兩面都種著柳樹,

雖然也有間斷的地方,卻離不很遠,汽車在綠蔭裡面飛跑,清風迎面而來,倒也不

覺的熱。馬路的兩邊,人家地裡,種著的玉蜀黍和高粱,都有五六尺高,青蒼披離,

一望無際。楊杏園道:“你看,這種高粱地,真是深密隱蔽,所謂青紗帳起,難免

可以藏匪了。”吳碧波道:“也是去年這時,我在城外進城去,一個人騎著一匹驢

子,走到這樣四圍都是高粱的地方,真是要捏著一把汗。”楊杏園道:“這裡是大

路,不斷的人往來,歹人藏不住,不要緊的。”吳碧波道:“這卻難說呢。我聽見

說,是哪家一個小姐騎腳踏車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