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厲白嘻嘻的笑。厲白笑著說道:“你也沒有話說了吧?”說著將房裡門框上電機

子一扭,裡面屋子的電燈亮了起來,她就走進裡面去換裙子。她回頭一看,門簾子

沒有放下來,便隔著屋子叫道:“密斯脫李,你進來,替我放下門簾子,免得夥計

亂闖進來。”李吟雨聽了厲白的話,當真走進來,把門簾子放下來。只見床上疊著

棉被,把枕頭堆得高高的,厲白枕著枕頭,仰著半邊身子,橫躺在床上,一隻腳懸

在床沿上,一隻腳卻伸出去勾床面前那個小方凳子。李吟雨見她勾了許久,沒有勾

著,便彎著腰替她把凳子端了過去。厲白看見,伸腳趁勢將李吟雨的腰一句,李吟

雨不曾提防,身子往前一撞,腳一滑,上半身便倒在床上,一個腦袋,直伸到厲白

懷裡。李吟雨埋怨道:“你這人真是冒失鬼,倘若腰硌在床沿上,那可不是玩兒的。”

厲白一隻手按著他的腰,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笑著問道:“我問你,剛才

你在女子改造會,為什麼和秦漱石那樣客氣?”李吟雨被她按著,站不起來,連忙

捉著厲白的手,說道:“摸得人家的臉,怪癢癢的,快別動手,有話好好的說罷。

要不然,我就要胳肢你了。”厲白聽了這話,先笑起來,趕快放了手。李吟雨站了

起來,把兩隻手東指西戳,往厲白脖子上脅下腰下,四處亂揣,厲白在床上把口笑

得茶杯那樣大,滿床亂滾,兩隻腳就像踏腳踏車一樣,也是上上下下的亂蹬,口裡

不住的求饒。李吟雨道:“你要我饒你也容易,必得叫我一聲哥哥,我才住手。”

厲白笑得上氣接不上下氣,喘吁吁的說:“哥……哥,好……哥哥,這還不成嗎?”

李吟雨這才住手。厲白坐了起來,一面理耳朵邊的鬢髮,一面指著李吟雨笑道:

“你鬧得夠了,我非重重罰你,不能讓你走。”李吟雨道:“罰我什麼事,你說。”

厲白道:“罰你和我寫兩封信,一封寫給龐總長,一封寫給汪督辦。寫完信,還得

替我在煤油爐子上熬一鍋蓮子粥。”李吟雨道:“現在已經七點鐘了,再要做這些

事,到了什麼時候呢?”厲白道:“不要管他什麼時候,反正你不替我做完了,我

不能放你走。”李吟雨沒法,只得一樣一樣替她去做。到了十一點鐘,兩個人才把

蓮子粥,吃下肚去。李吟雨笑道:“現在沒有什麼事了,可以放我回去吧?”厲白

道:“你要走,只管走。”李吟雨偏著頭,斜著眼晴望著厲白笑道:“我還有一件

事要求你,不知道你賞臉不賞臉?”厲白聽了這話,眯著眼晴一笑,說道:“你瞧,

這一副骨頭!什麼要求,這不是廢話嗎?乾脆你就……”李吟雨笑道:“那固然是

一樁事,還有一層,我這兩天實在窮得厲害,你若手中方便,務必借十塊錢給我使,

等我好去還些零碎小債。”厲白聽了這話,猛然伸出手來,揪著李吟雨一隻耳朵,

笑著罵道:“你這壞透了的東西,哪回都是這樣問我借錢。”李吟雨縮著脖子把兩

隻手掩著耳朵,嚷道:“哎呀喲,耳朵揪掉了。”厲白道:“別嚷,仔細隔壁屋子

里人聽見。”便放了他的耳朵,握著他的手,正色說道:“玩笑歸玩笑,說真話歸

真話,你若真沒有錢用,在我這裡再拿十塊去,也不算什麼。可是我剛才所說,叫

你搬來住的話,你究竟意思怎樣?”李吟雨道:“只要能把那邊公寓裡的賬開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