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你要我什麼時候搬來,我就什麼時候搬來。但是,我很不願意和你說這句話,

免得你又說我在你面前敲竹槓。”厲白道:“這也很容易,倘若你真欠公寓裡的錢,

我明天可和你一路去算賬,欠他多少,我替你還他多少,這你也就無話可說了吧。”

李吟雨聽了這話,心裡想道:“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在外面七拼八湊弄來的錢,我

實在用的不少,對於人家,不能不拿出一點良心來。”心裡這樣一想,就覺得她的

這張大嘴,也並不討厭,便又坐下了。和厲白找些閒話談談,一直談到兩點鐘c再要

走時,共和飯店早已關了門。一宿無話,到了次日,李吟雨只得和厲白一路回公寓

去,把欠賬算清。從這天起,他們就實行合作。

當他們實行合作以後,約摸有兩個星期,外面說女子改造會的閒言闡語,實在

不好聽。誰知就在這個時期,女子改造會,忽然分裂為二。另外成立了一個女子解

放會。女子解放會的會長,正是秦漱石,卻與她的好友厲白,處於政敵的地位。外

間看見這種的現象,都十分嘆惜,說是政治這樣東西,真是參與不得的,連所謂水

做的女孩兒家,一做了政客,也會內鬨起來。這話一傳到新聞界耳朵裡去了,也有

許多人要打聽真相,以便揭破外面的疑團。

也是事有湊巧,女子改造會的厲白,這時忽然發出一大批請客帖子,就在會內,

開一個茶話會,招待新聞記者。接到帖子的人,看見上面大書厲白謹訂,知道她是

一個異性的時髦人物,無論識與不識,早就願蒞會,瞻仰一番。況且逆料這回招待,

與女子改造會的分裂必定有關,也應該去看看,以便為女子參政歷史上,多留一點

材料。所以這日到會的新聞記者,居然有二三十位。一會兒,大餐桌子上,茶點擺

好,厲白穿了一套灰色嗶嘰衣裙,頭髮燙的蓬蓬的,擦了一臉的粉,十分素淨。走

了出來,站在主席臺,對來賓一鞠躬。當時劈劈啪啪,滿座就鼓起掌來。厲白便開

口說道:“鄙人今天約諸君前來,蒙諸君惠臨,十分感謝。諸君職務很忙,我也是

很知道的,倘若沒有不得已之處,也不敢輕於奉請,現在我有一樁事,要求諸位幫

忙,望諸君念我是個弱者,要盡力援助才好。”大家聽了這話,都嚇了一跳,想道:

“糟了,許是她要藉口會里經費支絀,請我們捐款,或者要我們在報上和她鼓吹,

也未可知。”都在大悔此來上當。厲白接上說道:“我為什麼事要求諸位援助呢?

這句話,說來也長,我現在簡單的報告諸位。不是別的什麼事,就是我的未婚夫,

被人引誘,現在不認我了。”說到這裡,嗓音就硬了。那些來賓,高高興興而來,

以為厲白必有一番大議論,不料說了出來,原來是這一回事。大家打一個照面,不

好做聲,頓時桌子底下,卻好像打無線電一樣,你敲敲我的腿,我敲敲你的腿,忙

個不了。厲白接上說道,“我的未婚夫是誰?大概在座的人,也有知道的,也有不

知道的。今日我正式宣佈出來,他姓李,名字叫做吟雨,本來是我一個同學。我看

見他很好,就和他訂交為友。這是兩性戀愛的初步,諸君不少箇中人,當然是知道

的。”這句話說完,當時就一陣鼓掌。厲白又接上說道:“從此以後,我們感情逐

日進步,就有了婚約。近來我們為合作辦事便利起見,並且住在一個旅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