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地一扔掃把,飛身射到了一顆大樹上,彷彿鳥兒歸巢般發出快意的喋笑聲。

對於身後之事,天九自然不知。他現在已經站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群落之外。

東祖峰是整個東祖群山的中樞,雖然低矮,但這裡曾經是東祖日常修煉和授禪之地。東祖禪院位於東祖峰左側,其實是一座方圓十里的宮殿群落,百丈高的禪院一座接一座,鐘聲悅耳,檀香裊繞。

禪院前方十里外的主山峰上,一尊千丈大佛頂天立地般盤膝而坐,左手指天,右手覆地,眼望蒼茫,如神佛臨世。

“無塵,此佛就是東祖,是聖佛祖的二弟子,羽化飛昇之時,已經是化神大能。你的清掃之地,就是東祖佛像區域。”枯燈方丈指著遠處的大佛,對著天九說道。

“啊?化神?那豈不可以在此界橫在走了?!”天九低吼道。

“不錯!和西佛祖一樣,他是此界五大神人之一,其化神雖晚於西佛祖,但是威能非凡,領悟了法門寺三大至高秘法:一指定峰咒、佛掌和滅天**,而西佛祖也只悟出了滅天**一項而已。現在的法門,雖然分東祖和西佛,但真正的佛法秘籍,幾乎都出自東祖一脈。滅天**詭異異常,自西佛祖外,幾乎無人領悟。所以,這處東祖禪院聽禪閣就是聖地中的聖地了。”

“嘿嘿嘿,方丈大師,這三大秘法是不是都存在東祖禪院裡?”天九眼中精光閃爍,心中顯然打起了小九九。

“秘法雖有法,但亦可說無法,法訣人人有,但只能意會,不可言傳,它無處不在,也無跡可尋。有一朝悟而成佛,也有一世愚鈍而抱憾終生。所以,你雖為掃地沙彌,但和其他高僧一樣,都有機會領悟這佛法。一千年了,我法門只有天台上的三位老祖各自初窺了一指定峰咒和佛掌的皮毛,其威能不及東祖的萬分之一。走吧,我們進去了。”

枯燈說著,身形微動,就消失在了聽禪閣外。還在身後恍惚的天九驚醒過來,但是哪裡還有枯燈方丈的影子。

閣前看不到任何守衛存在,天九略一思忖,掏出了那個掌門聖令,一咬牙,往聽禪閣外的光幕上按去。

一陣流光閃動,他腳下微微一晃,身形就出現在了一座千丈禪院內。

禪院古樸芬芳,四周亭廊環繞,低矮樹木鬱鬱蔥蔥,鳥兒歡鳴,蝶兒翻飛,百十方石凳點綴在樹木周圍。禪院正中,一座方圓十丈,高百丈的峻拔山石直插藍天,山石暗金之色,發出琉璃寶光。細看之下,居然是一座星辰金精,其重量至少是普通山石的百倍。南向位上,是一處八尺高臺,一桌一椅當中擺放。

禪院之中,已經零零散散坐了幾十號人,俱都面向高臺,或閉目盤坐,或低首頌經。有一名大肚和尚,斜躺在亭廊一角,似在微寐休憩。

天九站在最北角,拿神識略略一掃,臉上露出尷尬之色。

“媽媽的,元嬰!又是元嬰!還是元嬰!那個響著微微鼾聲的大肚和尚更是探不出虛實,肯定就是元嬰大修士了!”

正在哀嘆間,數十道凌冽的目光掃射而來,打在天九的身上,有如刀割。在西向角上,一個小和尚突然抬起頭,看見天九,眼中現出驚駭之色。

“孽海?!”

天九同時也掃到了這道目光,不禁齜牙咧嘴,看著驚駭滿面的孽海小和尚,一雙眼睛眨眯不停。

“阿彌陀佛!無塵,你找一處地方坐下吧,授禪馬上開始了!”,高臺邊上,枯燈方丈扭頭看了一眼呆立的天九,低聲傳音。

天九哦了一聲,慌不迭就近坐在了一個石凳上,雙手合十,裝模作樣地挺起了胸膛。

高臺上,一陣旖旎晃動,現出了一個枯瘦老和尚。老和尚鷹目,獅鼻,方耳,兩道黑眉如匕般直插眉心。其袈裟一角,赫然繡著五零三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