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一個時辰過去仍舊一無所獲。

最後,殷寒亭親自隨著影一去找。

後花園,他們停在後花園的石橋上,這裡的水草後面有一小片深紅色的血跡,沒有完全乾透,很顯然就在他們找尋的幾個時辰之間小狐狸曾經在這裡短暫地停留過,發現侍衛來時又匆匆跑了。

殷寒亭簡直被它弄得一晚上心緒不寧,他冷冷地對身邊發現痕跡的影一道:“去牽幾頭體型小些的鯊魚過來,再搜。”王宮範圍很廣,小狐狸那麼丁點兒大,隨意跑哪兒都可以躲藏,只憑他們誤打誤撞似的搜尋根本不行。

只是他說完微微一頓,又提醒了一句道:“不要讓鯊魚傷到它。”

鯊魚對血腥味非常敏銳,即使是遠在百里之外也能追蹤到血跡。

然而就侍衛們牽著韁繩陸續帶來幾頭小型白鯊時,一輛由蝦兵看扶的車輦忽然急匆匆地從遠處半空劃過,不斷翻騰著的水線延伸至最輝煌的那座金殿。

殷寒亭皺起眉頭,像是預示著某種不祥的徵兆,他讓影一繼續找小狐狸,而自己又回到了議事的地方,從白玉的石階上尋去,那一輛車輦停在了一株高大的珊瑚樹下,珊瑚樹枝葉繁茂,張牙舞爪地包裹著了半個車身,似乎是刻意掩飾著行跡。

殷寒亭轉身大步走向半掩著門的書房,藍玉臉色慘白地守在一旁,見他回來便輕輕推開門,殷寒亭進去後,門又悄無聲息地合了起來。

外面的侍衛們垂首佇立,就像今夜什麼事都未發生過一般。

書房內坍塌的矮几和茶榻已經簡單收拾過,碎片都清理乾淨,地面上的血跡也擦拭了,藍玉紅著眼,給殷寒亭伏地行禮之後就緩緩退下,手指握得發白。

書房內,夜明珠的暖光已經不再流轉,有一人站在坍塌的茶榻旁邊,黑髮青衣,只不過那張面孔不論是夢中還現實殷寒亭都描繪了千百遍,依舊秀麗動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瑕疵或是傷痕。

殷寒亭完全沒有料到今晚從宮外來人竟然是——

“崇琰?”殷寒亭沉默半晌後才喚出面前人的名字,他今晚實在是被小草弄得狠了,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這裡站著的人還是滿面鮮血,而現在卻又好好地換做另外一人。

兩人相似的面孔更讓他心口像是撞擊似的悶痛。

“是我。”崇琰趕忙走上前,眼神欣喜中夾雜著說不清的哀切,“寒亭你……臉色怎麼這般不好。”他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想要去觸碰龍君的面頰,只是沒想到殷寒亭會突然往邊上退了一步。

崇琰的手僵在半空,這才苦笑著縮了回去。

殷寒亭冷冷問道:“你不是去了漭山,有事?”若非有事求他,只怕崇琰也不會來。

“你都不先問問我好不好?”崇琰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垂著眼眸,看起來那麼地委屈,他咬了咬嘴唇,再抬頭看向殷寒亭時,裡面已經蓄滿了水光。

殷寒亭不知怎麼地心裡驀地一慌,“你好不好?”

“一點都不好!”就像是等著殷寒亭的安慰一般,崇琰忽然上前一步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袖子,嘴唇顫抖,聲音帶著哭腔道:“救我……寒亭……我第一次這麼求你……救我!”

與此同時,影一跟隨的幾頭小型白鯊在王宮裡面兜兜轉轉。遊過了瀾軒,瀾軒裡面長薇和長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慌意亂地盼著主子回來。遊過了夜荷苑,夜荷苑靜悄悄的,天未明,楚秋大概心如死灰還在沉沉熟睡。最後,他們又重新回到了王宮的前廷,繞過幾處正殿、偏殿,躍出漢白玉的石欄,最終又來到了議事大殿前的空地上,再往裡走就是書房了。

小鯊魚們對於衝進書房躍躍欲試,影一趕忙讓影七將它們拽緊,他有一種預感,小狐狸怕是覺得龍君不會往原地找,又重新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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