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漸漸散開,檮杌精瘦的腰間繫著一塊帶斑紋的獸皮,他咬牙切齒地仰頭與青龍對視道:“不知尊貴的龍君駕臨寒舍有何指教?”所謂的寒舍此時早已經被龍爪壓成了一片廢墟,難為他還能心平氣和地發問。

青龍也隨之縮起軀體,過了一會兒,殷寒亭從霧水中急步走了出來,臉色陰冷道:“我只問你,你向天帝討的人呢?”

檮杌抓了抓自己像是鬃毛一樣蓬鬆的頭髮,煩躁地惡聲惡氣道:“關你什麼事輪得到你來找我麻煩,又不是撬你牆角!”

殷寒亭一直在剋制著的殺意登時洶湧起來,他強迫自己忍耐下想要將面前的兇獸碎屍萬段的欲1望,手指彎曲成爪道:“人呢?”

“被我玩完撕掉了……”檮杌滿不在乎地隨口說著,然而下一秒,殷寒亭的利爪就逼到了他的面前,四指併攏直直向著他的脖頸切去。

檮杌震驚之下雖然早已有了防備,但畢竟殷寒亭是真心存了殺意,所以當他憑藉本能地狼狽閃躲之後發現不妙,只能大聲叫道:“我騙你的……我……啊——”

殷寒亭的爪子沒能削下他的脖頸,卻是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胸口,盛怒之下,衝力將檮杌整個人都釘在了一塊□□出土壤的山體上。

殷寒亭冷冷問道:“人呢?”

檮杌的左胸口登時噴出了一道鮮血,他粗重地喘1息著,卻像感覺不到疼似的,還嗤嗤地笑出聲道:“青龍,這都多少年了,你還是這麼不經逗……啊——!!!”話音未落,他胸口的利爪又再一次動了起來,目標明確地向下走去,削金斷玉的爪刃切斷他的肋骨毫不費勁,一根接著一根,連帶著他整個人都想跟著節奏慘叫,這樣劇烈的疼痛哪是剛才的小打小鬧能比得了的!

檮杌想起殷寒亭曾經以一敵二,一齊對戰窮奇、混沌的狠勁,再看看他現在被激得眼睛發紅的模樣,終於發現情況不對,老老實實地收起先前的那副嬉皮笑臉道:“青龍,人不在我這裡。”

殷寒亭充耳不聞,只用化成利爪的手在檮杌的肚子裡攪了一個來回,檮杌終於再也說不出話來,唇色由蒼白變為慘白,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滾落道:“青龍……我們這麼多年無冤無仇……你何必……”

殷寒亭抬起眼眸,聲音像是在冰水中浸過一般,他望著檮杌道:“我只要人,他不可能不在這裡。”

“他真……不……”檮杌還未說完就向旁邊吐了一口血,惱怒地想著青龍今日到底是發了什麼瘋?還真當他不會還手了!

就當檮杌打算拼盡全力反抗時,殷寒亭這才猛地將爪子抽了出來,“把人給我,不會為難你。”

檮杌身體搖晃著,根本站不住,他面如金紙地搖了搖頭,靠在山石上又吐了口血,這才道:“雖說我是要了人,那叫什麼上仙?還真挺有意思,但是天帝要不送過來我也沒辦法……呃……我肚子……”他捂著開了洞的腹部,趕忙抓起魔氣就向裡面填去。

殷寒亭面色瞬間一變,但很快又道:“不可能,你給的條件天帝接受了。”

“……可我真沒見著人,冤枉死了。”檮杌滿手是血地捂著肚子,魔氣源源不斷地向他的身體湧入,他似乎還怕殷寒亭不相信,只好抬起自己的一條腿,示意殷寒亭看道:“這隻腿廢了,就算他不給我送人,我五百年內也出不了漭山,我就是詐他,找點樂子……”言外之意就是,誰知道天帝這麼怕死……

殷寒亭怔怔地看著那條假腿一動不動。

“你說我這腿,以前讓騰蛇的胃液給溶了,到現在都沒好全……就你來的前一晚,它也來過……說不定就是它帶走的人!臨了還掃我一尾巴簡直欺人太甚!”

殷寒亭愕然道:“騰蛇?”

“就是它!”檮杌特別肯定,那雙原本有些流裡流氣的眉目也多出了幾分陰森殺虐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