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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得走進去了，楊眉的小店在幾條步行街的交匯處。那裡是一個小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標誌性的塑像，是孫中山先生的塑像。沒有車輛進入，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在廣場上穿來穿去。

“這次的吊墜真漂亮，是哪裡產的？”我翻看著楊眉還沒來得及上架的新品。

“我這次挑選了好幾個地方的，質地都非常好，風格還都不一樣。”楊眉每次說起她的進貨經歷，都樂滋滋的，極有成就感。

“這是什麼石頭？好漂亮！”我拿起一枚月牙形吊墜，吊墜中央鑲嵌著一顆半透明，奶白中呈現著淡藍色光暈的寶石。

“沒見過吧？這就是傳說中的月光石！”

“是嗎？這就是傳說中的月光石？”我有點興奮。

象靜靜的月色一般，散發著平穩的光芒。月光石一直被認為是月亮神賜給人類的禮物，帶著神秘而不可抗拒的力量。傳說中，月圓的時候，佩戴月光石，站在月光下默默唸著愛人的名字，愛人的影子就會映在月光石裡。

我沒有做過這樣的試驗，因為我沒有月光石，當然，如果有月光石，我也不知道該念誰的名字。

如果非要做一次試驗，那個印在月光石裡的身影會是程陽嗎？

第4章

程陽是我的男朋友，我們從認識到現在，已經有十來個年頭了。他和我從高中，到大學，一直是同學，同窗加戀人，熟悉得似乎已經成了一個人。

程陽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報社，做過廣告業務員、記者，現在在晚報做專欄編輯。

早在兩年前，他向我提起過婚姻，那時的我對婚姻有一種恐懼。婚姻中的女人給了我非常世俗的形象，買菜、做飯、帶孩子……這些鎖碎的事一纏身，人也會變得蠻橫、刁鑽、斤斤計較、不修邊幅。我一直在心裡懼怕著那種形象。

那天晚上，我洗了澡正準備睡覺，程陽把我叫住。

“萱萱，”我的名字叫趙茗萱，程陽習慣叫我名字的最後一個字，“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

程陽對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我，而是盯著當天的晚報看。後來我想，這應該算是向我求婚吧？

求婚的情景五彩繽紛，求婚的方式也五花八門，我設想的求婚，是在一個細雨紛飛的日子，綿綿的細雨代表綿綿的情誼。兩個人走在煙雨濛濛的江邊，男主人公一手撐著雨傘，一手拿著求婚戒指，戒指不需要多昂貴，精緻漂亮就好，最好是有寓意的寶石戒指。然後，男主人公看著女主人公，眼裡滿是男人的溫情和渴望，直看得女主人公羞澀地伸出右手，讓那枚戒指套入纖指。

程陽沒有，程陽給我的求婚就是這麼簡單直接，甚至似乎還在有意無意地等著我入圈套。“我們是不是該結婚了？”這話明顯就是一次談判的開場白，只要雙方意見統一，達成協議即可簽約。

這樣的方式讓我對本已恐懼的婚姻更加想要遠離。

“無所謂啦，你看著辦吧。”我說。

我知道程陽也並不熱衷於走進婚姻，前幾年，他還在做記者，成天為芝麻大的訊息從城市的東邊跑到西邊。我們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小套間，雖然有些拮据，但心裡充滿希望。

“嘿，你知道我們報社的老劉嗎？”程陽說。

“嗯，知道的，就是有點禿頂的那個編輯。”

“他提升了呢，人家現在是中層幹部。”

“哦，那又怎麼樣？”我沒覺得一箇中層幹部有什麼了不起。

“單位給他配了一部車，年薪可以拿到20萬了。”

工作以後，程陽越來越以金錢論成敗了，尤其是進了編輯部以後，當初抓街頭新聞時想要標新立異的熱情已經不存在了，他的成就感完全體現在了每一次拿到手上的錢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