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緊要的工作,江徹乾脆都往後推了推,打算花兩天時間過去走走。消耗一番體力,到大自然中散散心,他也能更清明地思考。

“你一個人?”

“嗯,臨時決定的,也不好約同行。”

“……他也不和你一起?”

“他有點事,走不開。”

兩人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個“他”是誰。遊措狐疑地眯起眼睛,確定江徹和華殊的感情出了問題。以江徹的性格推斷,這個問題或許還不小。

他馬上暗示道:“說起來我這兩天也沒什麼事……那一片我去得少,聽說風景不錯?”

江徹“嗯”了一聲,沒往下接話。

遊措知道他有點婉拒的意思,但不捨得放棄這個同行的機會,又往前推了一步:“不如帶上我?還能幫你拿點東西。”

江徹頭也不抬地說:“算了吧。”

這算是徹底拒絕了,遊措頗為不甘心。

這時江徹終於抬起頭看向他,說的卻是:“你去忙自己的事吧,不用站在這。”

“……”

遊措悻悻離開房間。

山上晝夜溫差大,徒步的體力消耗也高,江徹準備了厚實的衣服和足量的食物和水,又帶了必備的帳篷睡袋之類。他露營經驗不少,裝備都是現成的。整理完生活物資,他又收拾起一臺單反。

據說受地磁暴影響,這兩天燕市有可能出現極光。霧山觀景方位極佳,高海拔視野開闊,正好去碰碰運氣。

只是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手上一閒,腦子又轉了起來。他想起離開之前,華殊見他揹著包,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急急忙忙跑過來,拉著他的手求他別走。

他和華殊解釋自己只是離開兩三天,出門走一走,不是不回來。華殊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鬆了手。

只要想起一件事,就會不可避免地想起更多,就像失手滾落的毛線球,很難預判它最終會停留在哪個位置,扯出多少絲線。

就在前一陣,華殊還提出想和他一起到周邊城市遊玩,兩人才剛開始做攻略,這個計劃不等實施就戛然而止。最後背上了旅行包的,只有他一個人。

……

隔天上午,江徹起得很早,畢竟開著車到景區的登山口也要花不少時間。昨晚他已經給一輛四驅越野車加滿了油,一切都整裝待發。

但也有一些變數。

穿著黑白撞色衝鋒衣,頭上戴了頂棒球帽的遊措,一抬手將裝滿了物資的揹包搭在肩上,站在江徹面前說:“我也要去。”

他的聲音聽著理直氣壯,眼神卻有點遊移——這麼沒臉沒皮的行為,他還是頭一回做。江徹猶疑又無奈的眼神,更讓他臉頰發燙。

但那又怎麼樣?這個時間點,江徹肯定不好再拒絕。

行得通的辦法就是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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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的景色飛速變換著,越野車駛出公路進入山區,入眼的景物已經從街區商場替換為一片綠意盎然。蔓延的草色,彷彿一雙從自然伸向城市腹地的手。

遊措初時那點心虛已經全消散了,這會兒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但還要壓住上翹的唇角,免得讓江徹看出他的得意。

“我規劃了一條十千米左右的登頂路線,會有很多陡峭的山路,全程要花上幾個小時。”江徹把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你可以嗎?”

“可以,按你的安排走。”遊措硬跟過來,這會兒要是不行就真屬於把自己的臉放地上踩了。

江徹倒不懷疑他的體能,只是出於謹慎還是叮囑了句:“如果遇上身體不舒服儘早告訴我,我們及時下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