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大徹大悟:“哦,我懂了。”

燕不離還是聽見了,嘴角抽得和中風似的,整個人無力的靠著桶壁出溜了下去。

阿彌陀佛,死道友不死貧道……此鍋微黑略沉,老魔你千萬挺住,一定背好……

“阿嚏!”池月站在黃泉殿裡打了個噴嚏。

看來以後是不能半裸著到處跑了……實在容易著涼。

“大婚的事就這麼安排吧,本宗也懶得按那些繁文禮節來辦,一切從簡。”

“是……”湖澈丹遲疑了一下,“不過宗主可需再過問夫人的意見?”

池月擺擺手,有些無奈的說道:“不必問了,她比我還懶。真累著她沒準當場就撂挑子了。”

“屬下明白了。”湖澈丹躬身道,“真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為此生都見不到宗主成親,誰曾想眨個眼就要大婚了!真是恭喜宗主,恭喜夫人!”

池月呵呵一笑:“少廢話,份子錢你一分不許少。”

溪春沉默的站在一旁,望著眼前這個眉梢眼角都舒展開來的男人,心底裡多少有些不可思議。

他潛伏鬼門三年有餘,還從未見池月對什麼人動過心思。本以為這位宗主就算成親,也頂多是娶六福樓的女掌櫃罷了,未料到卻對江莫愁這個女魔頭有了興趣。

不過這樣也好……溪春眼色幽深,指尖在袖裡輕輕摩挲著冰冷的銀針。

等池老魔下了十八層地獄,自然就能見到他真正的心上人了。

“溪春……”上方傳來池月的聲音,“嶽卓那丫頭的傷怎麼樣了?明日能來觀禮嗎?”

“回宗主,嶽小姐現在勉強可以下地,但行走困難,恐怕無法到場……”

“那你明日繼續守衛望鄉樓,以防有正道中人趁大婚之機渾水摸魚,把嶽卓這條魚順走了。”

這應該是池老魔此生犯的第二個英明又睿智的錯誤,第一個是他決定娶江莫愁……溪春垂下眼,拱手道:“屬下遵命。”

“另外,請黃大夫到三生泉來,”池月玉面一沉,聲音淡淡,“告訴他本宗想試試他說的那個古方。”

“是。”

湖澈丹道:“宗主,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池月瞥他一眼:“是不是講了我會難受,不講你會難受的話?”

“額……”

“那你還是別講了,本宗如果難受了,一定會讓你更難受。”

“宗主啊,屬下實在是不得不說呀。”湖澈丹苦著臉道,“您是千金之軀、萬乘之尊,黃老那些三無產品真不能亂用啊……”

池月嗤笑:“說得就和你那職場學習班有多靠譜似的……本宗自有分寸,無須多言。”

他們這一代年輕弟子,其實沒有誰真正瞭解黃半山。更不知道如今那個垂垂老矣的大夫,曾經是怎樣驚採絕豔的人物……

“嶽姑娘再安心靜養幾日便會大好了。”

黃衣老者收回診脈的手,站起身坐回桌前,執筆在藥方上做了幾番添減。

“多謝黃大夫。”嶽卓接過丫鬟端來的湯藥,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好苦……若是從前在正陽宮裡,沒有父母左右哄著,沒有師兄師姐的甜棗蜜餞誘著,她是決計不會喝這種難以下嚥的藥汁的。

可惜浮生多變、世事難測。當初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料不到今日,更不知道……原來變得堅強其實也是一件挺容易的事。

不過只需將人從蜜糖罐中拎出來,再一把扔進黃連湯裡就行了。

黃半山看了看嶽卓的面色,又批了幾字,收腕擱筆,吹吹墨跡,將藥箋交給一旁的水煙:“文火煎服,一日兩次。”

“是。”那丫鬟執著藥方退了出去。

“姑娘可覺得那藥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