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天子使以他唯尊,錦袍上暗紋密佈,分明是龍袍的五爪金龍。

眾人立在原地,不敢再動?。

鴉雀無聲之中,簇擁在中央的元泓始終面無表情,看了義憤填膺的將士們一眼。

他微微抬袖,身側的天子親衛收刀入鞘,避退一邊。

“不知者無罪。”

“舊案自有刑部審理,諸位既皆為?國之肱骨,與舊案無關?,理應各司其職。”

到底是君王,輕描淡寫,懷柔之術,收攏人心。

天子恩威並施,威壓之下,眾將對?視一眼,意識到方才所行的僭越,紛紛後退一步,脊背冷汗淋漓。

唯獨一人不避不退,身長玉立,在凶神惡煞的天子親衛之中巋然不動?。

“臣還有一證。”

“十五年?前,羌人質子入京,在京中銷聲匿跡。算時間,正?是雲州陷落前後,分毫不差。”“此證事關?當?年?羌人叛變,雲州陷落,還請徹查。”

聞此言,元泓目色微微一動?,這才撩起眼皮,真正?地看了顧昔潮一眼。

十五年?未見,兩?人的目光在一片幽幽火光中相撞。

元泓輕撫掌心,笑意冷冽:

“雲州大捷,將軍勞苦功高。”

顧昔潮垂眸,一臉漠然:

“天恩浩蕩,臣大難不死。”

御駕在前,顧昔潮款步慢行,只微微屈身行禮。天子親衛看得?橫眉倒豎。

顧大將軍從前出身顯赫,從龍有功,且簡在帝心,皇帝特此恩寵,允他入朝不趨。如今,不過一介放逐北疆的無宗亂臣,連叩拜之禮都不行。

一聲冷哼傳來。

天子親衛背後,顧家幾位將領出列,怒斥道:

“顧昔潮,你冒充我顧家子弟,入朝領兵,欺君罔上,死罪一條!”

“當?年?為?了家主之位,屠殺我們宗親滿門,罪大惡極!”

“你還不速速以死謝罪?”

群言聲討,圖窮匕見。沈今鸞攥緊了掌心。

她在世時,元泓作為?帝王一直想內收兵權,外定邊疆。雲州初定,元泓怎能容忍他功高震主。

方才提及沈氏舊案只是一個由頭,一個震懾。他要針對?的,一直都是總攬兵權,軍威赫赫的顧昔潮。

士族庶民之間的鴻溝宛若天塹,無法逾越。元泓想要以此煽動?眾將,瓦解軍心,定顧昔潮死罪。

好一手借刀殺人。

沈今鸞掩在重重人群中,喜帕下的音調故意壓低,大聲道:

“太祖有訓,安邦定邊者為?軍,鎮守疆土者為?將。”

“顧將軍為?國戍邊十五載,本就擔得?起‘將軍’二字。”

一語驚醒眾人。

駱雄和秦昭各自帶人扶刀上前,嚴陣以待。越來越多的將士站了起來,圍在顧昔潮身側。

“將軍鎮守北疆,收復雲州,他是不是顧家人又有什麼分別?”

所幸顧昔潮早在之前袒露了身世,棋高一著,壓制住了突如其來的詰難。大多數將士仍是站在他這一側。

一片此起彼伏的聲援之中,顧昔潮目光凜然如鋒刃,一字一字道:

“臣所行問?心無愧,但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