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也必不會留在此處。”

鐵勒鳶袖手一揮,絞緊的辮子一揚一落,抽打在地面,繁複蓮紋的地磚碎裂一地。她嗤笑道:

“你只三人,我有上?百人,不過甕中捉鱉,如何不成?”

“是?嗎?”

顧昔潮立在佛龕之下,聲色平靜,如佛像俯瞰眾生,洞悉眾生。

“公主不如看看四面。我等大魏人,從不孤身而戰。”

秦昭已在他的指令之下,吹起一聲唿哨。

尖銳一聲,驚破無?盡夜空,響徹天?地。

只見整座韜廣寺重重殘破的佛殿之間,出現了一道一道的人影,訓練有素,如有陣型,彎弓搭箭,蓄勢待發。

連天?箭雨,隨之呼嘯而來。

在牙帳被?奴役了十五年的北疆軍戰俘,在今夜全部進發。縱使昔年殘兵敗將,滅城之仇,陷陣之志,有增無?減。

十五年無?數個朝朝暮暮,伏身敵營,忍辱負重,北狄人殘酷的打壓或可摧殘他們的身軀,卻磨滅不了他們的心志。

到?底曾是?大魏最為?勇猛的軍隊,這一批殘部十五年來從未有一日疏於訓練。今日,帶著?營救故人的使命,在黑夜裡如濃墨的影子一般蔓延開去。

漫天?箭雨之下,北狄兵猝不及防,被?打散了退路,只忙於招架,幾近潰敗。

其?中一支利箭,劃破了夜幕,直衝佛龕前豔光灼灼的女子而來。

鐵勒鳶身手敏捷,猛然一動,斜身避開,只聞呼呼風聲擦耳而過。

那支掠過她人的箭矢落地,刺穿了整座佛龕,彌勒佛轟然倒塌下去。

她手指拂過側臉,面色微變。

只見左耳耳垂上?空空如也。方才?躲閃不及,耳璫被?鋒利箭鏃刺穿,掉落在地。

鐵勒鳶眸光一抬,目露羞憤,再舉目四望,那三個大魏人已不在佛堂,身影早已掠過門扉,衣袍烈烈,向遠處奔去。

“這個樣子,還真像吶。”她眯了眯眼,玩味一般冷笑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下一瞬,她面上?笑意驟然收起,殺意顯露。

沒有人可以從她手裡奪走屍骨。

就像沒有人能從她身邊奪走她的男人。

鐵勒鳶箭袖一揚,號令道:

“給我追。一個不留。”

軍令如山,美麗的猛虎露出獠牙,勢要將整座雲州舊城吞沒。

……

最近黎明之時的夜色最為?濃黑。

北狄兵到?底人多勢眾,從開始的疏於招架,但?畢竟是?驍勇善戰的牙帳親兵,待回過神來,已在鐵勒鳶的號令下,迅速收攏,開始以兵力壓制。

見北狄人開始追擊,局勢已至拐點,顧昔潮當?機立斷,暴喝一聲,“走!”

依照沈顧二人的約定計劃,秦昭在入城之前,給北疆軍殘部下的軍令便是?“一觸即走”。

目的在於消耗鐵勒鳶麾下大部分?的兵力,牽制敵人的行?動。

雲州城雖已如一片廢土,但?是?確是?他們的生養之地,地形走勢熟知?於心,在城中與北狄兵巷戰,優勢在我。

但?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