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色說道:“魏王陛下,貴國乃中原之霸主,然所作所為卻不能令世人信服……此番我大韓對貴國宣戰,絕非是挑戰陛下,而是迫於無奈……貴國的商賈,兇惡如虎豹、貪婪如豺狼,罔顧魏韓兩國之誼……”

他氣憤填膺地數落著魏國商賈的罪狀,聲情並茂地指責魏國的商賈是如何以不正當的惡意競爭擊垮了他們韓國商賈,且將戰火波及到了他們韓國本土。

看著趙卓那投入的模樣,趙弘潤心中著實感覺有點意思:難道韓人當真不知,那些他魏國的商賈所做的那些事,其實亦是有他在背後授意?

是當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

趙弘潤想了想,覺得還是後者的可能性較大:不知趙卓不知那些魏國商賈背後有他趙潤授意,前者只是必須裝作不知,否則,在幕後主謀面前指責那些從犯,此舉這就未免顯得有點尷尬,有點搞笑。

而由此也可以證明,這次韓國確實是被逼地沒辦法了,因此才出此下策,被迫做出在主謀跟前數落從犯這種搞笑的舉措,奢求能借此挽回些局面。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因此趙潤倒也不再插嘴打斷,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趙卓,想看看趙卓到底能堅持到什麼地步。

事實證明,在趙潤絲毫沒有配合意識的情況下,趙卓越說越尷尬,縱使硬著頭皮強行支撐,但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多久。

這使得殿內一下子呈現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

看著趙卓面紅耳赤的模樣,趙弘潤姑且看在二人相識多年的份上,笑著替他解圍道:“好了,這件事就說到這裡,還是跟朕寥寥你國君主的事吧……”

“魏王陛下……”趙卓聞言又要說話,卻被趙潤打斷,後者微笑著說道:“俗話說蛇打七寸,我大魏進攻齊國,恰好就命中你等命門……少給朕扯什麼齊國並未得罪貴國,據朕所知,齊國雖面上臣服,然私下卻跟你韓國,以及楚國有所往來,並且前一陣子,齊國還特地組織了一支船隊,走海路幫助你韓國將一批軍械出售到楚國,朕打齊國,不會有錯。”

“……”

趙卓埡口無言。

此前他寄希望於魏王趙潤決定攻打齊國的戰略只是一時心血來潮,但事實證明,魏王趙潤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並且後者的戰略眼光非常毒辣,一眼就看出齊國正是他韓齊楚三國聯盟的“七寸”所在。

面對這等雄才偉略的敵國君主,趙卓毫無辦法。

在好似放棄般嘆了口氣後,他無奈地問道:“魏王陛下想問什麼?”

聽聞此言,趙潤端正了坐姿,雙膝撐在案几上,雙手十指交叉,笑著問道:“朕聽聞近些年來,韓然效仿朕,雞鳴而起、月隱而息,甚是勤勉……”

“是。”趙卓想了想,點頭回答道。

趙潤亦點了點頭,帶著幾分發自肺腑的感慨,說道:“中原諸國君主,朕最忌憚的就是你國國主韓然,其餘呂白、熊拓、衛費、公輸興,朕皆不放在眼裡……”

趙卓聞言既是驚訝又是動容,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腰板,因為魏王趙潤那語氣,彷彿有種天下英雄唯朕與你國君主韓然耳的意思,縱使趙卓亦隱隱感到有幾分餘榮。

然而就在此時,趙潤忽然話風一轉,笑著說道:“不過朕很好奇,韓然他究竟能支撐多久?”

趙卓愣了愣,不解地問道:“魏王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趙潤嗤笑一聲,帶著幾分戲虐說道:“韓然固然勤勉,但正如朕當年親口對他所說的那樣,朕,是不會給他任何機會的!……這些年來,他治外不如朕,治內亦不如朕,處處被朕所掣肘,屢屢受挫,朕著實有些好奇,他還能支撐多久呢?”

聽聞此言,趙卓心中沒來由地生起幾分怒氣,藏在袖內的雙手亦下意識地攥緊,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