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地說道:“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我大韓亦有上黨敗魏時的雄風,如今卻落到這等田地,魏王今日自鳴得意,亦未必可以長久……”

“大膽!”

大太監高和聞言尖著嗓子呵斥道。

趙潤擺了擺手,示意高和退下,隨即微笑著對趙卓說道:“趙卓,朕沒有別的意思,並非有意奚落你國君主,朕只是覺得,你韓國這些年來,屢敗屢戰、屢戰屢敗,這又是何苦?難道我大魏,當真這般叫你等寢食難安麼?……捫心自問,近些年來我大魏與貴國的戰爭,次次都是你韓國挑起的,不是麼?有一次是我大魏主動挑釁麼?為何不肯就此承認戰敗,繼而致力於恢復國力呢?”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只要韓然肯臣服,從此不再挑釁我大魏,朕可以既往不咎。事實上,朕對你韓國並無貪圖之心,並且朕也一直認為,韓國地處北原,近幾十年來為中原抵擋北狄,亦是功不可沒……”

聽著趙潤這一番話,韓使趙卓心中的怒氣隨之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複雜的心情。

其實趙潤已經把話給挑明瞭:對於你們韓國,我魏國沒什麼渴求的,與其花費巨大代價使你國覆亡,還不如繼續讓你韓國為整個中原守著中原北部,抵擋北地高原的狄戎。

這話在趙卓聽來,倒也算是一番肺腑之言。

只是趙卓知道,包括他韓國的君主韓然在內,他韓國還有很大一部分人,依舊沒有放棄使國家重新恢復舊日榮光的遠大抱負,而為了達到這個抱負,魏國是必須打倒的敵人。

在沉默了片刻後,趙卓委婉地說道:“魏王陛下的意思,在下待回國後,定會一字不變地傳達給我國君主,不過……”說到這裡,他語氣稍稍一頓,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

而此時,趙潤卻笑著說出了趙卓心中的想法:“不過,韓然他未必肯聽取,對麼?”

“……”趙卓唯有保持沉默。

“罷了罷了。”搖了搖頭,趙潤微笑著說道:“這世上的事啊,難有盡數如意。……既然韓然他要跟朕繼續鬥下去,朕也願意奉陪。有他在這世上,倒也能督促朕勤勉持國,不可因為些許功績就沾沾自喜……”說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趙卓,話風又是一轉:“話說近兩年來,朕感覺精力大不如前,再沒有二十餘歲時那般精力充沛,食慾也不大好,韓然他比朕還年長几歲,不知食慾如何?”

趙卓不及細想,如實說道:“也就一碗米而已,菜餚以素菜居多……我國陛下並不喜油腥。”

“哦”

魏王趙潤嘴角揚起幾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又問道:“夜晚入寐時,睡地可沉?”

趙卓搖搖頭說道:“只是淺睡,時常因些許動靜而驚醒。”

……

趙潤摸了摸下頜處的短鬚,饒有興致地看著趙卓。

夜晚入睡時時常因些許小動靜,此事若是放在戰場上的老卒身上,那是因為警惕心過強,但放在韓王然身上,這就十有**是精神衰弱的徵兆,造成的原因無非就是長期勞累,心力憔悴。

隨後,趙潤又旁敲側擊地詢問趙卓有關於韓王然的近況,趙卓不明就裡,實話相告,說韓王然因為辛勤處理政務,作息不規律,非但時常誤了三餐,很有時候都是在處理完手頭的政務中這才草草扒上幾口飯菜,就連晚上,亦得不到充分的歇息。

聽到這裡,趙潤心中有些感慨。

他的勤勉,說實話只是糊弄人的,這些年來因為有內朝在,幾乎七成的國事無需由他親自處理,而這些省出來的時間,趙潤有時在甘露殿寫寫畫畫,有時在御花園邊釣魚邊看書,倘若是在陽光適合的日子,索性就搬一張躺椅到殿外,懶洋洋地躺著曬太陽。

但韓王然的勤勉,卻是實打實的,真正做到了雞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