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怕路外面的懸壁,心裡想的歸心裡想的,萬一要是真不小心倒了黴了,可就悔痛忍苦好長一段時間的,萬一要是不小心傷著哪兒了,人得受痛不說,還得往醫院掏治傷錢。若是傷筋動骨,對於我來說真不是鬧著玩的,我可是傷不起的。當然,若只顧著靠裡走,出事的機率那是其實也基本上為零的,自而,自己腦子裡做了短短的自商自慮,我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打起精神,上坡去了。

我摸著山壁上坡,地上雖看不大清,抬頭望天空,天空卻是星瀚縹緲,河宇粼粼。山壁是三四十年前修路挖出來的,歷經歲月,風化水洗,草長根扎,山壁上已沒有了清晰的鋤痕,我摸著的山壁,是硬結沙土混合結構的土壤。我慢慢地往前走,上了坡,便是接著的水泥大路。水泥大路上又是明亮如晝,遠處的山,眼前的路,便又都看得清晰明朗。

上完坡之後,坡路的盡頭是與一條水泥公路相交,相交的地方是一個小型蓄水養魚的水庫的壩角。水庫的壩是水泥公路的一段,靠水庫的一側是長長的鐵護欄。一天來回,兩個輪的,四個輪的,不知有多少輛,修護欄就是怕萬一沖水庫裡去了。水庫壩邊上密不見其根底的草,草瓣都垂向水庫下,讓人無法判斷出路的邊線到底在哪,自而不知路的究其寬度。我緊靠著護欄往前走去。我的心裡無所歸情,在這開闊的天地間,心底的糾結鬱悶稍稍有了些豁然。

過了水庫平壩,便是一個九十度拐角,是一段下坡路。我走進下坡路里,右邊是山林下,左邊是樓房屋舍。人家裡的燈都亮著,走在這樣左屋右山的路上,心裡似乎有了些安存感,我真想站在那裡好好感受一下它給我的感受,因為小時候總在這裡和同伴們一起玩耍,故而感覺它是多麼的親切,彷彿小時候的天真爛漫一下子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的確在那裡停下了腳步,我感受了一番它給我的獨在快樂。那熟悉的小山林,給我以小安在、小樂在的人家和樓房屋舍,對,我回到的是少年時出發的地方,沒錯,我回到這裡了,不知為何,我突然來了些激動。似乎還有些開起了心了。是的,我笑了,我的生活和快樂的影子好似清晰地顯現了。我有所感悟了。

下坡路若是一直往前走,便是直到對面山腳下才盡的稻原,這段下坡路是我七八歲那兩年去上學的路的身後段,而我走在這下坡路上,身後便是水庫靠小山林的一角,我漸走去,身後的水庫便漸我遠去。

我還沒有打算回去,我繼續往下走。走到二十餘米處,有一條往右側裡去的小巷,小巷只兩個大人並肩那麼寬。我轉向巷口,巷口是沒有門頂和門扇的門。月光和燈光融合在一起,只林子裡、排洪溝裡看不見,其他光堂處皆大致明晰光亮,如地面上的物什形狀、大小、姿態過眼可見,院牆房簷邊角體線清楚。我往裡望去,依然是七八歲那兩年不變的樣狀,裡頭是一戶人家,巷口與其屋房正對,從他家屋房左側往裡去則是更深的小巷。我在巷口望時,他家屋裡一樓沒人,大門已關門反鎖,左邊的房,右邊的房,還有廳堂,都沒有亮燈,亦沒有人影,而二樓卻是燈光通明,人影聳動。七歲那年與同伴們一起在放學後四處散玩,他家這巷口庭院裡也是經常來的,所以自是與他家裡常見面交往,都熟認。那是零六年我還在讀學前班下學期的時候,便是有一次星期六和這巷裡的兩三個交好的孩子在一起交玩,忽然起了一陣捲風,地上的微塵細沙被吹得滿天飛舞,我的左眼裡就被吹進了裡細沙,我的眼睛瞬間就驟然夾緊,絲毫睜不開,我便要用手揉,想著能把眼睛裡進的那顆沙子揉出來。正當我起手去揉時,就是這小巷口家的家主上飛叔與我說道:“不要用手揉,越揉越深,會傷你的眼睛。泛幾滴眼淚用手指輕輕地把沙子洗出來,便好了。”我聽了上飛叔的話,不用手胡亂地揉,沙子確實順著淚水被洗出來更容易。我一直都記著上飛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