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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一般滑入水中。
水冰涼徹骨,他不在乎,水花一起,他像一條大魚,破水前遊,去勢如勁夫離弦。
古靈搖搖頭,喟然道:“他的水性真高明,誰會相信他是生長在山西缺水地方的人?”
端木長風笑道:“他的故鄉接近汾河,怎會缺水?在大天星寨最後這幾個月,徐副會主難許他外出,他在方溶江練水性,竟敢偷偷地窺探麻家寨的闌房,與麻家的小茫大打出手。其實,他這人不好色,探闌房出於好奇,並無他意。麻小茫在夜間不知他是誰,叫來了八勇士,追逐到河邊,從岸上打入河底。”
闌房,是苗人村寨中特有的建築,大而高,是村寨中唯一的高樓,平時闌房中不住人,農暇時,寨中父的老與鄰寨的主事人商定,晚間將那些懷春的未婚男女情上樓中。寨中生起髯火,載歌載舞,任由那些懷著男女在樓中自由擇偶,盡一夕之歡。在辰州附近,風俗又不同,那兒不設闌樓,而是所謂跳月俗稱三月三日放野。
茫,苗人指本地的土司,意即長官。小茫,就是小土司,小長官。
“結果如何?”古靈頗饒興趣地問。
“以一比九,他將九個苗人全放倒,灌滿他們一肚子水,然後悄然溜走。麻小茫整整半個月起不了床,還不知被誰所揍呢。”端木長風笑著說。
“副會主調教出來的人,十來個苗人算得了什麼?”
“很可惜。”端木長風感慨地說。
“可惜什麼?”古靈問。
“徐副會主共調教了三批門人,這一批的五個人中,柴哲是最糟的一個。’他天份高,聰明過人,只是悟力不夠,因此成就不大。在三位男弟子中,他的藝業倒數第甚至還不如他的師妹李鳳。假使他能多下苦功,日後確是本會的支柱。要不是他對蒙番語言極為純熟流利,小侄倒希望讓他的師兄程忠或江;華前往西番,可惜他兩個師兄連苗語也不夠熟,更不用說蒙番語言了。
古靈淡淡一笑說:“少會主,我們賭個東道,如何?”
“賭什麼東道?”端木長風問。
“少會主認為他在師兄妹中,只能勝得了他的五師妹周蒙?”
“正是。”
“他的大師兄程忠的藝業,比少會主如何?”
“這……程忠可力拼小侄三十照面。”
“柴哲呢?”
“也許可接下小侄十餘招。”
“能在百招之內將他擊敗,老朽將無價至寶解毒靈珠奉送少會主。”
“這……”
“如果少會主輸了,或者百招以內無法取勝。那麼,讓少會主在會主之前,替老朽說幾句好話,請會主讓老朽退休,辭去內堂堂主的職務。”
“你……”
古靈嘆口氣,苦笑著說:“近來,本會接二連三出了不少紕漏,內外壇皆有人叛會。老朽身為內堂堂主,職司戒律及執法,疲於奔命。同時,過去老朽與那些叛會的人,曾是知交好友,少會主當能體會老朽執法時的心情。老朽年將就木,確是老了。
想當年,我七煞掌古靈心硬如鐵,含笑殺人,高歌奪魄。到如今,不知怎地,心腸已有點發軟了。你看,柴哥兒拼老命救了那黃祥小賊,我不但不忍心責備他,也硬不起心腸將黃祥丟下山崖,居然允許柴哥兒照料他。你想,我是不是老得性情大變,快進墳墓了?”
端木長風低下頭,久久方黯然地說:“古叔,小侄認為不是古叔性情大變,而是感慨過深所使然。古叔在會中的地位和名望,以及替本會所立下的汗馬功勞,可說無與倫比,家父恐怕不會讓古叔退休的。小侄知道古叔為難,去年搏殺專諸壇叛會的猛獅趙琛,古叔事後吐血近升,皆因古叔與趙琛早年有深厚的交情,職責所在,忍痛執法,內心不無歉疚。古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