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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它,久了,光暈一圈一圈的,讓人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我知道你也忘不了他,所以你才替我這個不負責任的媽媽照顧非明……我卻不想夢見他了,我過得很好,我很幸福,是他不肯來找我,他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所以我一定要倖幸福福,是他不肯來找我,他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所以我一定要倖幸福福的,氣死他,氣死他!”她一直仰著頭,桔年可以看到眼淚從她的腮邊流淌至頸彎,每一滴淚水在光線的照射下,晶瑩到罪惡。
陳潔潔的笑聲被喉間嗚咽吞沒,“我都忘了,他早死了。你親眼看見的,他死在你身邊,我看不見,他只叫我等著他,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
“夠了。”桔年不想再聽下去。
“他怪我了,怪我不負責任,所以要把非明帶走。不行,巫雨,你不能帶走她,我要這個孩子永遠提醒我記得恨你,我等著你,但是你沒來。”
她搖搖晃晃地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樣號啕大哭。青春宴席早已經散場了,剩下的誰來埋單?
桔年在哭聲中走了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的心飄到哪裡。最後只知道哭泣的陳潔潔一隻手抓住她的褲管。
“對不起,對不起,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我非明,求你讓我帶她走!”
桔年發出空洞的笑聲:“帶她走,去哪裡?”她用只有自己和陳潔潔聽得到的聲音道:“醫生下午剛告訴我,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非明的腫瘤是惡性的,而且已經在擴散。現在你還要帶她走嗎?”
“你騙我!”陳潔潔囈語一般地說。
“我希望我騙你。”每一個字說出來,其實都是痛,鈍刀子割肉,不得安生。
陳潔潔怔了好一會,站起來之後,她擦乾了眼淚,那種桔年熟悉的決絕又回來了。“我會再離婚,然後拿到我應得的。花光每一分錢我也要救她,我再也不會讓非明離開我。桔年,我只求你,求你讓我認回她。”
桔年沒有說話,其實不光歸也,陳潔潔應該也知道,作為一個母親帶走她的女兒,天地地義,沒有人可以阻擋。但陳潔潔選擇了哀求,想必她也明白,這錯失的十一年,是多麼難以挽回。
她們驚動了不少人,護士長的頭從值班室彈出來又縮了回去,桔年的視線傳過陳潔潔,落在也身後的某個點。
她低聲說:“我沒有權利說什麼,就讓非明來做這個決定吧。”
陳潔潔也在這個時候回過頭去,十幾步之遙的病房門口,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還有鮮豔得讓一切失色的小紅帽。
第二十章 終歸有個地方讓我們回家
等桔年回到病房的時候非明已經好好地躺在了床上。桔年都已經忘記,非明已經有多久沒有在無人的幫助下離開那張病床,況且她當時一隻手還高高舉著正往自己靜脈注射的吊瓶,究竟要有多在的力量才能支撐著她日益虛弱的身體完成那幾秒鐘的張望。
現在,桔年坐在她身邊,她把被單拉得老高,幾乎覆蓋了她鼻子以下的全部身體,小紅帽的帽簷也拉了下來,遮住眼睛,儼然一付不看不聽不說的姿態,手腕針頭附近的膠管裡,還有淡紅色的回血的痕跡。桔年心下全是憐惜,不知道為了什麼,非明要承受這樣的苦。
桔年知道非明心中必然有所察覺,也許陳潔潔已經見過了孩子,事情到了這一幕,遲早是瞞不住的,與其欲蓋彌彰,還不如讓一切順其自然。
於是桔年對非明說:“你應該也知道了,外面那個阿姨就是你心裡一直等著的那個人,你不是個孤兒,你的親生媽媽回來找你了。”
非明像跟床單融為一體的化石般一動不動。
桔年心裡也亂糟糟的,低著頭胡亂的揪扯著床單上的一根線頭,良久,她才又開口道:“我是不是應該讓你和你媽媽單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