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弄碎了……”

“鬍子,我們別去參加那個快閃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好不好?”

城市的夜色喧囂熱鬧,相對抵消了我些許的恐怖情緒,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心口不一,死要面子,人家都主動退縮了,我嘴巴卻違心地強硬起來:“怕什麼?正因為這些怪事,我們才要找出一個結果來,一定是有人在搗鬼。”

拉拉雙手絞在一起,低聲嘀咕:“只怕是有鬼在搗人。”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電話忽然“叮呤呤”地響了起來,我們都嚇了一跳,還真是見鬼了,這都什麼時間了,還有誰這麼無聊往辦公室裡打電話。

提起電話,聽筒卻一片安靜,沒有人出聲。我說:“喂,你是哪位,請講話。”那頭依然是一片寂靜。

“沒……沒人麼?”拉拉瞪大驚恐的眼睛,本來不怎麼稀奇的一件事情被她這麼一瞪眼倒有些驚悚了,我說:“沒什麼,一個騷擾電話。”

我剛準備放下電話,聽筒裡隱約傳來“嗤溜”一聲,重新把話筒貼到耳邊,卻又沒了聲音,凝耳細聽,良久又傳來“嗤溜”一聲,那感覺好像某個人在吃麵,把電話擱在飯桌上差不多。

拉拉慢慢靠過來:“你聽到了什麼?”

我說:“吃麵,有個人在吃麵。”

拉拉臉上已經不見了一點血色:“什……什麼意思?”

我沒有回答拉拉的話,對著電話吼道:“你他媽到底是誰?!”

依舊沒有回答,依舊是不緊不慢吸食麵條的聲音。

我把電話重重地擱上,不知道哪個混蛋開這種玩笑,心裡當即決定月底去查電話單子,找到這個騷擾者一定罵他個半死。

拉拉的電腦屏保設定得是圖片滾動瀏覽,我的眼光被剛剛一閃而過的圖片吸引住,圖片跳動到另外一張,我的目光卻仍舊定格在電腦螢幕上,我說:“拉拉,你那個鏡框裡原本就是黑白照吧?”

“不是,絕對不是。”拉拉疑惑地看著我,“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冷笑:“別嚇唬我了,你的電腦出賣了你,剛才我看到你拍攝的鏡框相片了,紅色的心形鏡框,就是方才我摔壞的那個,而裡面的照片根本就是黑白色的。”

拉拉張大嘴巴,“啊啊”了半天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我的電腦上……有那張照片?”

“是啊。”我說,“你別裝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拉拉一下子退到牆角,在哪裡蹲了下來,肩膀瑟瑟發抖,語無倫次說:“回家……快……我想現在就回家!”

如果說是演戲,那拉拉的演技也太出色了,完全可以拿奧斯卡最佳影后。我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因為我的眼睛依舊盯在拉拉的電腦螢幕上,以便等那相片一出來,立刻指證給拉拉看。但是,圖片已經反覆了兩圈,那張相片竟像被刪除了一般,再沒出現。

我頭皮發麻,將手緩緩伸向拉拉的電腦滑鼠,拉拉蹲在牆角呻吟道:“我們從來不會放自己的相片在電腦上。”

我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今天晚上當真是邪門得厲害。我說:“拉拉,今天是幾號?”

“29號。”

我套出手裡翻查了一下農曆,登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今天恰好是七月十四,也就是南方人所說的鬼節,怪不得夜風中夾雜著輕微的香燭味道。

“拉拉,我們走!”我迅速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走到牆角將拉拉扶起來,“快走,不能在呆在這裡了。”

拉拉幾乎是癱在我的懷裡,我半拖半扶著她衝出辦公室,一腳踢關辦公室的大門,頭也不會地衝到電梯跟前。

去他孃的快閃,再在這鬼氣森森的大樓多呆一個小時,恐怕我和拉拉都得閃到精神病院去。

電梯是三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