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傅凌雲舌根發顫。

南汐被結結實實的苦到了,舌尖吞吐動作加快,被傅凌雲含住,嚴絲合縫地抵在口腔內。

他對南汐的愛,就像含在嘴裡的這顆膠囊。

而決定這顆膠囊結局的人,是南汐。

若南汐不來,膠囊他便獨自含著,不上不下,寥寥不過幾十年。

若南汐來,膠囊他可以自己吞下,也可以咬破與南汐共甘苦同享甜,無聊的日子也就有了盼頭。

傅凌雲主導著,等南汐緩緩嚥下幾分藥性,緊貼著的唇才分開些,食指輕描著南汐的眉骨,低語道:“對不起,是我沒剋制住愛意,處心積慮,給你設陷。”

拖累你,再次沾染上傅家,要再掙扎一次。

他一直堅信的,愛,可以抵萬難。

卻忽視了,愛,更是不想看她涉難。

都是他,太自私了。

南汐緊閉的長睫顫了顫,舌頭或許是苦到打結,支吾著:“苦……太苦了……不要……”

傅凌雲聽得清晰,一點點收起自己的指尖,蜷縮起來,起身下樓。

開啟冰箱,入目一格滿滿都是巧克力。

自南汐住進華宸府,蘇黎世運來的巧克力換了一次又一次,她始終不肯吃。

或許是傅凌雲做過了最違背南汐心意的事了,也就不在乎再多一塊巧克力的負罪感了。

他坐在床邊,開啟包裝,沿著巧克力的壓線,掰了一塊喂進南汐嘴裡。

南汐一開始也很牴觸,但在傅凌雲拿開巧克力時,她舔了舔他的指尖,掙扎著,頗有欲拒還應的意味。

指尖軟糯的觸感,稍縱即逝,傅凌雲終於笑了,安慰道:“夢裡吃的不算數。”

他再次將巧克力餵給南汐,自己卻苦澀道:“如果要怪,算我頭上,債多不愁。”

南汐不知道,她一晚上抿化了整板巧克力。

清晨六點,紀辰的電話過來時,傅凌雲坐在地上,趴在南汐身邊睡著了。

他睜開困頓的雙眼,伸手關了手機聲,手背再次摸上南汐額頭。

好在沒反覆發燒,應該是那點退燒藥,藥效還在。

紀辰第二次打來電話時,傅凌雲去陽臺接聽。

“傅總,時間到了。”紀辰剛才聽說,南汐病倒了,昨晚傅凌雲顧及他舟車勞頓,沒有喊醒他:“你今天還去嗎?”

傅凌雲回眸,看了眼床上的人。

他去,有他坐鎮,傅嘉林的人會有所收斂,他也能按照局勢快速做出決策,加快進度。

他不去,晚一天查到真相,就多一份風險,屆時他在南汐面前的處境,會更難。

床上,南汐緩緩睜了眼。

昨晚模糊的記憶,來不清仔細琢磨,只感覺嗓子乾啞,口腔甜得發膩,想喝水。

她想拿床頭那半杯水,抬起手臂,才發現痠軟無力。

傅凌雲空洞的目光,一瞬聚了焦,做了決定:“你先過去,按計劃行事。我會找時間去趟老宅。”

紀辰皺眉。

去威脅傅老爺子,是最極端的手法了。

傅凌雲掛了電話,直奔南汐身邊。

做起端水更衣的活來,如今也是得心應手。

南汐卻是猛地嚇了一跳,身子都往床後靠了半寸,聲音沙沙地:“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傅凌雲伸手,單臂環過南汐的腰,另一隻手將水杯遞到她唇邊:“在你夢裡一直喊我名字的時候,聽見了,就回來了。”

南汐訝然地目光,打量著傅凌雲,剛想開口。

傅凌雲攬在南汐腰上的溫熱手掌,輕輕拍了拍:“先喝水,我今天不走,等你畢業典禮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