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得死多少?

所以;對於今天這突如其來的凌厲風聲;他也不禁有些預備不足;還是聽到赤畢一聲小心;多年早起練劍的習慣方才讓他在第一時間直接躍起把盧聰一塊裹挾下了馬背;直接滾到了牆邊上的yin影處躲避。

當聽到坐騎中箭時的慘嘶聲;他不禁覺得整個人心裡一縮;一隻手習慣xing地伸向了腰間革囊。然而;如今他不像是當年在嵩山山間拿著銅丸打野兔打野雞打松果的時候了;相比大有長進的弓馬和劍術;這曾經倚為絕技的一手已經準頭大降;因此;他只是猶猶豫豫地將其扣在手中;熟悉著那沉甸甸的手感。

他出蜀之後;就算得罪過什麼人;理應也不至於到要他命的地步。更何況;這是蘇州刺史署大門前;在此年關之際捅出這麼大的案子;那是要通天的

“護著郎君”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赤畢同樣又驚又怒。他已經跳了下馬來;拔劍竭盡全力地磕開了先後兩支箭;繼而伸手在一旁夯土圍牆上一撐一蹬;整個人敏捷地翻上了圍牆。在已經完全昏暗下來的天sè中;他藉著刺史署中明亮的燈光;將闊劍的劍身在眼前一橫一撥;竟是將一片光斑直接向那一個目光所及的蒙面人眼睛上反shè而去。趁著對方微微一愣神的功夫;他已經如同蝙蝠一般騰空撲去;在距離對方還有兩三步遠處足尖一點;整個人縮成一團;直接撞入了對方懷中。

“啊”

隨著那聲慘叫;黑衣人胸前腿上連著了好幾下;竟是從圍牆上直接一個倒栽蔥摔了下去;更遠處的一個人見勢不妙;慌忙扔下手中沉甸甸的大傢伙狼狽而逃。見此情景;赤畢頭也不回地撂下一句你們保護郎君;立刻單身一個人徑直追了上去。而直到這時候;刺史署中方才有人聽到動靜急急忙忙衝了出來。

而盧聰這才完全醒悟了過來。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顧不得後背火辣辣的一陣陣疼痛;用於澀的嗓音開口問道:“真的是……真的是刺客?”

“也許吧。”

杜士儀用有些不太確定的口氣答了一句;眉頭卻緊緊蹙了起來。

他的從者中;最心腹的便是從他赴過生死;如今已經放為部曲的這一批七八個人;跟了他走南闖北忠心耿耿。趁著刺史署中有人出來檢視動靜;他們已經熟練地從馬褡褳中取出了松脂火把;用火石點燃之後高高掣起。幾個熊熊燃燒的火把將除卻杜士儀和盧聰的藏身之所之外;所有地方都照得透亮;等確定四面圍牆上都決計無人隱藏;刺客已經都被驚退了;又去看住了那個從牆上摔下來的黑衣人;從者們方才鬆了一口大氣;其中之一當即快步上了前來。

“郎君無恙否?”

“無恙。”

杜士儀抓住了他伸來的手站起身來;卻又反手把地上的盧聰拖了起來;隨即就看到了地上那匹倒斃的坐騎。不過這倏忽之間;那匹跟著他多年的坐騎便已經丟了xing命;而同樣沒能倖免於難的還有盧聰的坐騎;顯然;對方在無法分辨出他和盧聰誰是正主的情況下;採取了寧殺錯不放過的措施。而當他上前去蹲下身檢視深深扎入了馬頸的箭時;卻又忍不住瞄了一眼相去不遠扎進地裡的兩支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安逸久了;真的是疏忽了

“杜侍御沒事吧?”

在蘇州刺史署門口出了這麼大事情;聽到那一聲有刺客匆匆跑出來的幾個人無不是滿臉惶急。在看到杜士儀站起身後;雖有些衣衫破損狼狽;但至少還是囫圇完整的;幾個人登時鬆了一口大氣。而杜士儀示意從者分開路讓這幾人過來之後;便若有所思地問道:“可驚動了袁使君?”

“這個”儘管有些難以啟齒;但那為首的彪形大漢還是有些尷尬地說道;“明ri便是除夕;剛剛裡頭又是歡宴;所以前前後後都有些懈怠;不少人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