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目光澄澄的看著她,道:“那你要怎麼辦?”

南康愣了一會,她倒是被阿苒給問住了。她身邊沒有可以威脅到對方的利器,唯一的依仗就是明華針的解藥,可是解藥若不給何意,何意沒法動彈,她的安全依舊得不到保障。南康從未在深山裡露宿過,光聽著狼嚎就汗毛倒豎,眼見那少女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當下咬了咬牙道:“我要你發誓,解藥到手後,一定要將我送回京。”

阿苒哼了一聲:“帶你逃出這裡已經不錯了,還要送回京?我怎麼知道到了你的地盤,你不會翻臉不認人,要抓我去什麼大理寺小道廟的?”

南康強忍住心頭不快,冷冷道:“就按你說的,只要帶我逃出這裡就行了。你若不放心,我也可以發誓對你既往不咎,另外送你一千兩銀子做酬謝。”

阿苒噗嗤一聲輕笑,從懷裡摸出一個沉甸甸的荷包,隨手伸進去一摸就是一枚鴿蛋大小的金錠。這是她從何意身上尋來的荷包,饒是南康身為長公主,也被這種暴發戶似的財大氣粗給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她眼見利誘不成,便又換了個角度,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要不這樣,算我吃點虧,收你為義女,你把我送回京,我名正言順給你添一副好嫁妝,有我南康公主府給你撐腰,你在哪裡都不用怕。”反正阿苒禍害誰都行,只要不禍害自己兒子,她也樂得做順水人情。

阿苒收了荷包扭頭就走,哼了聲道:“我沒有隨便認孃的習慣。”

南康差點氣歪了嘴,京中多少貴女哭著喊著要和她攀親戚她都沒理會,自己這都紆尊降貴向她示好了,誰知這野丫頭竟然如此不識好歹。若在平時,南康早就一甩袖子走了,可眼下天都黑了,她孤身一人在這深山老林裡,不僅那些響馬在四處尋找自己,連狼群老虎熊瞎子都在等著自己送肉吃,怎麼想都覺得怎麼可怕。當下只能忍氣吞聲道:“我都這把年紀了,不認你做義女,難不成還要與你結拜姐妹?”

阿苒驀地停住步子,歪著頭想了想,脆聲道:“這個法子不錯。”

南康差點沒一口老血噴上去,冷笑道:“你還真能做夢。”

阿苒狡黠一笑道:“那你別跟著我呀,大不了我不要你的解藥了,反正我自己一個人只要小心點,不給響馬發現就行了。”

南康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道:“你那情郎若是沒了解藥,你也不在乎?”

阿苒嘿道:“我又不喜歡他,若不是他比我強出太多,能走我早就走了。”她正在說著,就聽見南康“噗通”一下跌倒在地。

這南康養尊處優慣了,哪裡習慣在夜裡走山路,一不小心被樹根絆了一跤,整個人立時撲倒在地。若只是尋常跌倒也就罷了,偏偏在她抬起頭的時候,正對上灌木叢裡一雙瑩瑩的火眼,南康嚇得魂飛魄散,手背上依稀被一個毛茸茸的東西擦過,頓時一骨碌跳起來緊緊抓住阿苒的袖子,嘴唇顫抖著道:“那裡,那裡有東西。”

阿苒用劍撥開灌木,只看了一眼,便將她一把推開,哼了聲道:“叫什麼,不過是隻山鼠。”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康差點崩潰。她整張臉都白了,立即推開少女,猛地扯下邊上一片闊葉,一個勁擦拭著手背,彷彿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阿苒無奈道:“你現在身上比它還髒,沒準它碰到了你,回家後還要拼命洗澡呢。”

南康是看清楚了,離開阿苒她在這深山裡只怕一晚上都熬不過,當下咬了咬牙,譏諷道:“結拜就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麼說來,我還佔了點便宜。”

116 落難(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劉柏山今日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計劃一切順利,桓家車隊中男的幾乎全誅,女的能抓的都抓到了,還都是些青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