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的黃花姑娘,憂的是兩個兒子去追南康的雲母車至今未歸。

眼看天色不早,這一帶畢竟不是他的地盤,萬一給自己的老對頭黑吃黑了,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劉柏山也不敢久呆,命人帶著戰利品直接回狐猴山,又留了一部分人手原地待命,等候劉誓劉信迴歸。沒想到,不多久就傳來了一個糟糕透頂的訊息——劉誓被殺了。

劉柏山頓時氣血翻湧,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劉信這小兔崽子終於忍不住動手了。可等到屍體運過來一看,劉誓渾身上下紮了上百枚細如牛毫的毒針,但最致命的一處卻是因踩踏導致的胸腔塌陷。劉柏山陰沉著臉,命劉信將事情經過詳細講了一番,又點了從南康車隊裡抓來的御醫仔細詢問,確證了劉誓身上所中毒針確實出自南康之手。

這御醫姓塗,原本是皇后所賜,也算是南康的“陪嫁”之一。因明華針上的毒素隔幾年須重新塗抹一次,解藥也要作相應調整,以確保關鍵時候不會失效,塗御醫除了負責南康的鳳體健康之外,這項工作也只能交由他來完成。而大夫這個行業一向緊俏,尤其是響馬這種刀口舔血的職業,受傷乃是家常便飯,這倒使得塗御醫從這夥三眼狐猴手中僥倖留得一命。他自己命都在劉柏山手中捏著,哪裡還敢藏私,當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倒豆子一般全都說了,連帶著桓家人的喜好長相身子上是否有痦子也描述了一遍。此人身為御醫,由南康自京中帶回譙郡,桓家上下為了顯擺,但凡家裡有點頭臉的,大病小病都找他。二十年來醫術上沒有多少長進,內宅陰私卻聽了個周全。劉柏山看他勉強有些用,便留他做了個“軍醫”。

眼下得知劉誓死因真相,劉柏山總算舒了一口氣,兒子死於敵人之手倒沒什麼,怕就怕是兄弟相殘。若劉信真敢背信棄義向兄弟出手,遲早也有一天敢向他劉柏山揮刀。

念及此處,劉柏山看向劉信的目光也緩和了一些,道:“那南康人呢?”

劉信連忙道:“方才那姓塗的也說了,這一套陽針打出去,三丈之內無人可倖免。兒子親眼看著那女人被驚馬甩下山崖,下面對著亂石灘,按理說不可能活下來。”

劉柏山眼光又冷了下來:“按理說?”

劉信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已經命人去搜了,只不過沒有發現血跡。倒是在附近的泥潭裡發現了一隻女鞋。”他將那隻滿是汙泥的繡鞋呈了上去,又拿袖子抹了一下鞋頭,勉強能看出點花樣。

四周一片死寂。

塗御醫原本心裡有些歡喜,沒有發現血跡,就說明南康還活著,只要沒有抓到她,等風聲傳出去,自己就有可能獲救。能出去過錦繡的日子,誰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個強盜窩裡?誰知眾人見了繡鞋,都拿眼光望向他。塗御醫不由暗暗叫苦,他不過是個大夫,哪裡知道公主今日穿的繡鞋是什麼,就是給公主診治,也要隔著帳帷,當下只顫聲道:“我,我就是個看病的,不,不,不知道公主穿得是什麼鞋。”

劉柏山見他沒用,便問:“公主那幾個婢女呢?

桃芝幾人落入響馬手中,嚇得腿都軟了。這群響馬又不是憐香惜玉的公子哥,搶到手裡就是一頓揉捏,要不是劉柏山有令要速戰速決,她們早就被拖到樹林裡給人辦了。這些姑娘不過十七八歲,平日裡跟著南康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到過這種屈辱,有烈性的婢女索性拔了金釵直接刺進咽喉。這對響馬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如此嬌俏白嫩的大閨女,死一個就少一個,乾脆一股腦將她們頭髮上的簪子身上的首飾悉數奪了,關在囚籠裡押到地牢中去。

桃芝早就哭的兩眼紅腫,她在路上從響馬的閒言閒語中得知,原來對方早就截了桓家的信件,專門在這裡守株待兔。若是一般的山賊都不願招惹官府,眼前這群人要麼是與南康有隙,要麼是與桓家有仇。桃芝身為南康身邊的大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