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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山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眼看顏九針的雙腳差點就要離地,忽然雙膝一軟,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地上。顏九針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慢條斯理的將金針收了回來,冷冷道:“別以為仗著自己內力高就可以肆無忌憚,你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阿苒強忍著笑將塗山從地上拉了起來。打圓場道:“好啦,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何必鬧得這麼僵?”
塗山瞪了她一眼,怒道:“你還好意思說?”
阿苒連忙告罪道:“我知道,我知道。多謝你幫忙啦。”
塗山看著顏九針離開的背影,故意大聲道:“那你也算欠我一個人情啦,你打算怎麼償還?”
阿苒頓時有些愁眉苦臉,慘聲道:“不會吧,你也要來湊熱鬧?”
塗山冷哼一聲,道:“我也沒別的要求。你嫁給誰都好,就是不許嫁給他!”
顏九針驀然止住腳步,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他,只是緊抿著嘴唇,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塗山挑釁的看了他一眼。拍了拍阿苒的肩頭,裝模作樣道:“等到了胥水渡,咱們就把他放下來,讓他哪裡來的滾回哪去。看在我幫了你這麼大一個忙的份上,你也幫我個忙,陪我去趟京城把菱紗那丫頭逮回來。”
顏九針看了他半晌,又將視線移到了阿苒臉上,見她爽快的點了點頭。心中更是萬分惱怒,只冷冷道:“隨便你。”
阿苒心底其實有些怕他,顏九針幫過她許多忙。要她真刀明槍和他打,那肯定是不能的。但若是惹火了他,吃虧的總歸是自己。那傢伙的針法奇高,又隨身攜帶稀奇古怪的藥物,遠的有姜斐十數年的悲慘經歷,近的如塗山這樣八十老孃蹦倒孩兒的前車之鑑。在阿苒心中,他即是朋友。又是絕對不可得罪的人。
她看顏九針一副遲早與你秋後算賬的模樣,心裡就有些慌了。連忙喊道:“等我辦完了事……”
顏九針止住腳步,微微側過頭。此時他的臉上雖不露聲色,胸口卻怦怦直跳,只聽阿苒繼續道,“我一定抽空回藥王谷看望大家,替我向姜谷主,莫大師還有老巍問聲好。”
顏九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淡淡的說:“要說你自己去說,不要指望別人。”
他終究還是沒法帶走她。
少年的眼睫緩緩落了下來,當初在得知沉船海難之後,他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發了瘋似的研究著她留下來的實驗記錄,連著一個月都沒有出門,如此以往積勞成疾,差點連病死了都沒人知道。姜橧來看望過他,施槐巍來拜訪過他,就連年事已高的祖母也不辭辛勞的趕來照顧他。
桓氏的哭聲將他從昏迷中驚醒:“阿璘,你究竟是為了尋找治癒疫症的方法而廢寢忘食,還是為了別的原因這麼折騰自己?如果是前者,沒有了身體就沒有了一切,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何談治癒他人?若是後者……你就忍心讓我這個老婆子再經歷一次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那我還不如趁你還有口氣,直接抽了腰帶上吊算了!”
那一刻,顏九針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過去這麼多年裡,他能這麼任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全都是因為周圍關心他,愛護他的人對他的忍讓與縱容。在享受著這一切的同時,他身上也揹負著同樣厚重的期望。不,與其說是期望,不如說是他自己的夢想。頂著天才少年的光環,十三歲時寫出了轟動一時的《九針論》,不惜以自己的身體來見證青黴素的有效性,在得知阿苒可能死去後,第一反應不是前往巧匠宗,而是憋著一口氣要將她留下來的記錄整理出來……他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得到藏鈴衣的飛鴿傳書後,他固然放下了手邊的一切千里迢迢的趕了過來。但在見到阿苒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她與自己不是一路人。岐黃之術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