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心軟的跡象,那傢伙就立刻會打蛇上棍,糾纏不休。她已經上了好幾次當,至少這次他不會得逞了,當下別過眼去。冷笑道:“吹吹風就能病倒的人還想逞什麼強?”

司馬珏微微垂下眼眸,自嘲的一笑道:“我祖父是孝憲太子,如果當初他老人家能多活幾年,如果父王不是生來患有心疾,人人都說他活不過二十,現在大概又是另一番情形了。我前頭還有兩個異母兄弟,一個據說不到三歲就夭折了。還有一個走一步路要喘兩口,十幾年來都沒出過郡王府。我母妃生怕我步上庶兄的後塵,從小就專門請人教導強身健體,用個飯不同季節不同月份該吃什麼,每樣吃多少,何時吃。先後順序如何,吃完之後怎樣做才有助於克化。三個兄弟中,只有我從未發過病,太醫們都說我是奇蹟。直到九歲那年,” 他的神情有些寂寥。聲音也越來越低,“我生了一場大病,據說是被人下了毒……”

阿苒僵硬著臉與他對視半晌,終於敗下陣來,垂頭喪氣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最後,兩人一連吃了數天的魚,阿苒聞到魚腥味就想吐。

……

住宿也是個問題。

海灘上的風太大,光靠那搖搖欲墜的帳篷,遇上大雨兩人都會淋成落湯雞。阿苒必須要尋找到合適的住所,司馬珏死活不肯讓她走遠。無奈之下,她只能在離海灘不遠的地方尋了一處山洞。除了能遮風避雨,唯一的好處就是洞裡頭有一道極為清淺的溪流。

因其太過隱蔽,洞口又狹窄,除了蟲蛇蜈蚣之類,倒沒有其他野獸出沒的痕跡。阿苒用煙燻了足足一個時辰,待裡面的蟲蛇都跑光了之後,才螞蟻搬家似的一點一點將東西挪了進來。司馬珏龍體常恙,難堪大用,阿苒只讓他好好休息之外,其餘不用管。那傢伙這時倒是聽話的很,連稍微推辭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除了偶爾指揮一下物品的挪放之外,幾乎沒有給阿苒搗過亂。

阿苒花了整整五天功夫才將這個臨時巢穴打理乾淨。她在深山裡獨自生活過多年,動手能力比司馬珏這個養尊處優的世子爺不知強出了多少倍。阿苒用魚骨穿成針,將兩人不能用的衣裳挑出,裁縫拼接成一幅結實的掛簾。那掛簾四角都留有長長的繫帶,風大的時候可以系在洞口的蔓藤上,髒了能隨時取下來換洗。在距離洞口不到兩米的地方,她又用毛毯製成一副毛氈,不僅能夠擋風,還能將山洞分為內外兩室。

白棲風從海船上撬下來的夜明珠掉落在搜救船的暗室裡,在第三天的時候殘破的船板被海浪推了過來,阿苒順理成章的將這枚夜明珠收為己用。至於是放在內室還是外間的問題上,她在與司馬珏明槍暗箭較量一番後,最終還是敗在了那傢伙的無恥之下。

有了陶鍋,總算不用再吃烤肉了,山上有不少野菜,吃慣了葷腥,偶爾來點清湯也不錯。阿苒的廚藝平平,司馬珏在這方面倒是出乎意料的拿手。他閒著沒事幹的時候,就琢磨著用海水曬製成鹽。

可惜鍋只有一口,要曬鹽就不能用來喝湯。

這時候,含霜的好處就體現出來了。

正所謂利器在手,天下我有。木筷,木勺,木碗,木杯,木盆,木桶,矮桌矮凳……都陸陸續續被削了出來。當然,所有容器的形狀都是四四方方一模一樣,只能透過大小區別其用途。司馬珏不止一次嘲笑過她的手藝,阿苒惱羞成怒道:“你有種別用。”

那雙漂亮到了極點的貓眼眨了眨:“為什麼不用?這副碗筷是阿苒親手做給我的,就算它再醜我也要留著。不僅要留著,還要好好儲存下來。將來給我們的孩子當做傳家之寶,讓他們看看我們有多恩愛。”

阿苒怒極反笑道:“這和恩愛有什麼關係?”

司馬珏義正言辭道:“自然有關。像這麼難看的東西我都能容忍下來,可見我對你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