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弱的姿態,才能博取她的同情心,讓她沒有辦法把他拋棄,然後一直一直留在他的身邊。

阿苒怔怔的看著他許久:“那你為什麼現在又把這些告訴我?”

司馬珏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沉默而複雜的望向了少女,他並沒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然後落寞的移開了視線,漫不經心的道:“誰知道呢?大概……這樣茹毛飲血的日子我過夠了罷。”

在知道了可以離開這裡之後,她大概會生氣的離開他吧。

可出乎意料的是,阿苒並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離開。

ps:注'1':北宋時文學家錢希白曾道:“凡邊疆放火號,常用狼糞燒之以為煙,煙氣直上,雖烈風吹之不斜。烽火常用此,故謂‘堠’曰‘狼煙’也。”但據後世學者考證,狼糞是燒不出煙的,狼煙只是警報崇拜狼圖騰的草原民族進犯關內而發出的煙火訊號。

☆、213 春意(下)

她的臉上既沒有憤怒失望,也沒有難過同情,只是用一種瞭然的眼神平靜的望著他。她上前兩步,俯下身子摸了摸少年柔軟的頭髮,微微笑了起來:“我知道了……謝謝你。”

司馬珏愕然張大了雙眼,抬起頭時,只看到她轉身離去的背影。他忍不住衝上前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腿上巨大的傷痛讓他不由自主的跌了下去。阿苒立即將他扶住,卻不想後者的力道太過猛烈,以至於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

司馬珏伏在少女身上,那雙琥珀色的貓眼裡閃動著無聲的懇求,他明明沒有說一個字,可是那種絕望卻彷彿要突破胸腔,溢滿在帶著篝火與青草氣息的夜晚。

這一次,阿苒並沒有推開他。少女的眼神溫柔而寧靜,她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過了好一會,才微笑著道:“好啦,不要用這種快要哭的眼神看著我。我只不過是想去弄點吃的,又不是要生離死別,都睡了一天了,總不能一直這麼餓著。”

她話音剛落,兩人緊貼的腹部處就傳來一種咕嚕咕嚕的轟鳴聲。

少年那張漂亮到極點的臉蛋立即暈生雙頰,如三月裡桃花般絢爛的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往下蔓延,直到耳垂都紅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

阿苒吃了一驚,道:“你也沒吃東西?”

司馬珏通紅著臉,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裡,彷彿被蒸熟了似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緊緊的抱住她。

阿苒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腦後的長髮,心中暗道:“即使總裝成一副大人樣,在內心深處,他果然還是個孩子。”轉念又一想,其實有這樣的弟弟還是蠻可愛的。儘管他總是口是心非又任性搗亂。

阿苒餓得全身都沒了力氣,索性拍了拍他的後背,道:“起來吧,我餓死了,在這樣壓下去,我就快被你壓扁了。”

司馬珏依舊沒有動彈。有那麼一瞬間,阿苒都以為他已經睡著了。鼻口處隱隱傳來少年身上淡淡的松香,那種純淨又清爽的感覺,彷彿夜裡溪水上飄來的落花,又像是遠山樹林中特有的濃郁青蔥。

大概是這傢伙趁著她不在。整天搗鼓木頭染上的香氣罷。畢竟春天到了,萬物復甦,到處都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只不過司馬珏又在搗鼓什麼呢?他腳上不是已經有了一雙新木屐麼?

阿苒微微有些失神的想著。

或許是將臉埋下去的緣故,司馬珏的聲音顯得有些沉悶:“就讓我抱一會,阿苒,就一會。”

即使沒有對視,阿苒也可以感覺到少年身上傳來的不安,她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司馬珏,你真的一點都不餓嗎?”

司馬珏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撐起身子凝視著她。好一會,才翻過身在她邊上躺了下去,伸出右手遮住了那雙好看的貓眼。

或許是她的錯覺,在司馬珏撐起身子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