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就像是等待熱戀中情人的親吻一般,帶著一種祭獻身心的聖潔與無悔。

阿苒凝視了他一會,默默的將他身下的毛毯拾起,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司馬珏錯愕的張開雙眼,少女的臉頰與他近在咫尺,但又微微錯開了數寸。夜風之中,她的聲音溫柔而平靜:“進去睡吧……彆著涼了。”

司馬珏怔怔的看著她起身離開了自己,那雙琥珀色的貓眼一瞬間黯淡了下去。他拽緊了身上的毛毯,沉默片刻後,忽然淺淺笑了起來:“嗯。”

……

第二天傍晚,當巧匠宗的人出現在他面前時,他才意識到,阿苒真的已經離開了。

司馬珏安靜的看著枕畔的木梳,靠在石壁邊上的含霜,還有她親手做的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木碗木杯,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那隻肥胖的灰兔小心翼翼的湊到了他跟前,長長的耳朵觸了觸他的指尖,似乎想在期盼著他的愛撫。少年的手慢慢撫上了它的頸項,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它背脊上的軟毛。

巧匠宗的人似是從阿苒那裡得知了他的腿腳不便,特意給他帶來了一副輪椅,一面又問:“還有什麼要帶走的嗎?”

司馬珏披著毛毯坐在輪椅上,他的膝頭搭著含霜,手裡緊緊的握著那把木梳。他握得如此用力,以至於梳齒都刺入了掌心,才癒合不久的傷口又破裂開來,鮮血順著手腕滴落在雪白的毛毯上。

司馬珏淡淡的道:“沒有了。”

那隻雪狐遠遠的想要跟上來,卻不想一不小心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可不正是平日裡和自己爭風吃醋的那隻灰兔?灰兔的頭骨被人毫不留情的扭斷,爆裂的血管將那雙毫無生氣的漆黑眼珠染得有些發紅,長長的耳朵也在傍晚和煦的微風中漸漸冰冷下去。

雪狐不由自主的退後兩步,定定的看了那灰兔半晌,終於一低頭咬著它的頸項,往反方向的灌木叢中拖去。

☆、214 聯床夜話

阿苒從巧匠宗手裡取回了沉淵。

在海難發生後的第二天,巧匠宗就派出了大量的搜救船對沉船進行打撈,當然他們的初衷並不是為了救人,而是為了取回那些沉入海底的船體殘骸,尋找海船失事的原因。像他們這樣本身並不精通武藝,只能依靠機關暗器這類奇淫技巧自保的人,在面對敵人時往往更加激進而堅決。

更何況這一次海難並非意外,事關巧匠宗的名聲,無論如何都要徹查到底。沉船打撈一連進行了二十來天。菱紗與吳王一同獲救,按照前者做下的記號,巧匠宗的人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她大伯的遺體,以及在他身上的兩柄長劍。菱紗見了阿苒更是喜極而泣,拉著她說了一夜的悄悄話,甚至還向她扭扭捏捏的吐露了自己對吳王的一片心意。只可惜吳王那傢伙看起來風流倜儻,對她卻始終是一副若即若離的模樣,就連離開也沒有提前告訴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掉了。

菱紗恨恨的道:“這人就是這樣可惡,撩撥了別人,一轉眼就跑掉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若不是我現在沒法離開宗門,定然要追著過去問他要個說法。”

阿苒頓時覺得自己的膝蓋中了一箭。

貌似她也是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司馬珏。

原來那日菱紗吳王兩人與他們分開之後,也遇上了鮫魚群。吳王卻是出乎意料的強悍,他以一人之力在海中擊殺了三頭鮫魚,併成功的帶著菱紗支撐了到救援的來臨。

菱紗嘴上雖然說得咬牙切齒,在回憶過往時。臉上卻不自覺緋紅了一片。冰冷的海水,幾乎昏迷的自己,滾燙的肌膚,溫柔的渡氣……即使遲鈍如阿苒,也一眼看出了菱紗對吳王的滿腔愛意。

阿苒想了想。嘗試著安慰她道:“或許他不是有意想要這樣,而是有什麼不得不去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