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她還詩、詞、曲三盅全會!肖博心想,口中不加思索地說:

“袖揮一山雲”

“行,對得還挺快啊。

“天溶霞浴日”

“潮沸海蒸山”

“彩霞縫天縫”這有什麼難的,眼前就有現成的,一抓就來:

“青島釘海釘”

“亂潮熬雪沸”

“微風熨海平”

“一山浪集千山雪”

“五洋開天萬里空”

“九淵海匯百川水”

“一山浪集千山雲”

說了這一句,肖博就知道不妙。果然,烏梅瞪著眼,看著他。肖博裝沒看見,昂著頭,東瞧西望望。

終於烏梅憋不住了:

“哈哈,你耍賴,這個剛才對過。”

“可是改了一句,意義就不同了。”

“不跟你對了,剛才我是說:

顰眉鎖山緊曉霧

迢遞垂淚遠行

回首雲開天已晴

彩霞縫天縫

青島釘海釘

夢來枕月石上臥

醉去拾浪落英

搖落飛花太酩酊

亂潮熬雪沸

微風熨海平”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

羲和粉妝走銀漢

輕縱龍馬出關

東來紫氣下雲端

天溶霞浴日

潮沸海蒸山

鼓舞霓裳掛桑樹

不覺憔悴朱顏

裁剪雲浪做裙衫

清風梳浪軟

細浪舔石圓”

轉過山腳,眼前遠近高低、漫山遍野,槐花如潮水一樣,隨山勢蔓延開來,香嘟嘟,一串串,花瓣如雪,紛紛揚揚,形成香雪海,香噴噴的,沁人肺腑。

他知道烏梅這個精靈很可能又要出難題當眾出自己的醜,所以為不讓她比下去,自己只有醞釀情緒找感覺,寫作的不外乎就是,努力把所處環境比如槐樹擬人化,想象著使自己的情緒喜怒哀樂更貼近現場的氛圍,靈感來時,不至於離題太遠。

槐花像個扎著短辮的長著翅膀的白色精靈在枝頭聚會,靈性十足遠離了人世的喧囂,與世無爭,沒有任何人造的痕跡,只有那份天然的超越現實的慾望和心底沉睡的靈魂激烈碰撞產生的那種和諧和微妙的姿態。也許意識自己不上檔次的小巧只如一株清幽的綠荷即使長大也不會長成豔麗的牡丹,在大雅之堂的名貴花譜裡排行榜上不了榜排不上名次,貴族協會永遠不會接納自己,所以拒絕拯救,更不肯乞求換取世俗的憐憫。不由自主地加強了自我保護和反抗意識,臨水而立,冷冰冰地面對看到自己靈魂無能為力的影子,走不出傷痛,聽到自己遠去的呼喊與破碎的記憶在空中虛無地遊蕩著,在現實的冷淡中夢中會結滿露水,在孤獨寂寞中開始自己的夢想,又在孤獨寂寞裡結束。

當感到人世的所有困頓與痛楚都無法緩釋、排遣。就鎖在心裡,在封閉中尋找暫時的慰藉即那一種精神的訴求與情感的宣洩,拼力打造心靈的世外桃源和避難所,攜著那顆不堪重負更不甘沉淪孤傲的心靈,甘願做一個守望者和精神的隱逸者,學會了沉默、忍受;學會了獨處陋室、抱守孤寂,對現實不抱幻想,也沒有奢望,振翅於一人的天空,忘了戒備在曠野放逐心靈,孜孜以求的是為了舒展生命、自由釋放個性,就像漂泊的扁舟一樣找到一隅泊岸的錨地,獨自綻放。

它們像狂草的書法,筆墨酣暢淋漓,行雲流水一般。一筆一劃,非常有韻味,怎麼舒服怎麼生長著,它們神出鬼沒,在岩石、山坡散散漫漫、東倒西歪像醉漢似的站著、臥著、仰著,讓自己的香薰醉了似的,陶醉其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