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爹的擔心,他老人家都看在眼中。人心都是肉長的,爹怎麼會罔顧她的意願,將她的婚姻作為籌碼?”

“凝羽還年輕,考慮事情定沒有如此周全,雖是衝動了些,卻也是依著自己的心。”賀泰哲輕嘆一聲,“希望凝羽的選擇,是最好的。”

賀泰哲的話在耳邊溫柔響起,讓秦若嵐安定下來。不錯,希望紀懷宇能夠看清賀凝羽的心意,善待這個追隨他而去的傻丫頭。願不管他們身在何處,都能平平安安。秦若嵐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兩人將這訊息告知了石曉柔,石曉柔受了打擊,精神一時間有些恍惚。將石曉柔交給了丫鬟照料,他們又去告訴了賀峰。賀峰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卻是相當平靜,只是擺了擺手,淡然說了句:“去就去吧,自己的幸福應該在自己的手中。”

夜色闌珊,萬籟俱寂。

賀泰哲攬著秦若嵐的肩,緩步往自己的庭院走去。只聞蟲鳴,不見人聲。此時已是夏至,儘管月上中天,夜晚也未能涼快幾分,空氣中浮動著一抹惱人的燥熱。微風拂面,卻還是有一層薄汗,抑制不住地打溼了衣衫,窒悶得難受。怕是正醞釀著一場風雨吧?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老爺,更沒有照顧好凝羽。”秦若嵐忽而停下腳步,聲音愧疚中帶著自責。

賀泰哲下意識搖了搖頭,環在她肩頭的手緊了緊,柔聲安慰道:“這都不是你的錯,是我賀家該受此一劫。”

秦若嵐一怔,原來自己非但沒有幫助他排憂解難,反而為他加重了負擔。她不由得心緒有些低落,眼眶微熱,為自己的無能為力,也為賀泰哲的辛苦。“泰福怎麼樣了?有頭緒了嗎?”她輕聲問道。

“嗯,在想辦法了,明天還要再出去跑跑。”

他上午跑過了幾家銀行,經理像是串通好了一樣都避而不見。下午回到泰福,連打了幾通電話,可卻都無果。將賬目翻了多遍,卻也在他處無法擠出多少現金。現下只能走走看,能抵押最好,若是不能,也只能將泰福所有分店關掉了。

而這些,他都不願告訴秦若嵐,因為他不想讓她擔心。

說話間,兩人回到房內。

秦若嵐用丫鬟打來的水伺候賀泰哲洗漱,為他遞上毛巾。賀泰哲換上寢衣,卻並未急著入睡,而是拉著秦若嵐坐在床上,靜靜打量著她。

他的目光看得秦若嵐有些羞澀,兩人雖已是坐實了夫妻關係,她還是會在親密時感到不好意思。而連她這種嬌羞,賀泰哲也是喜愛的,更添了逗弄她的心情。他的手撫上她小巧的耳垂,低聲輕語:“若嵐,娘子,我們似乎好久沒有……”

秦若嵐忙推開他,心跳不已,“眼下這是什麼時候?你還惦記這個!”

“我惦記什麼了?”賀泰哲忽而坐直身子,唇角揚起的一抹熟悉的淺笑,讓秦若嵐驚覺又被他戲弄了。賀泰哲不緊不慢又補充道:“我的好娘子,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只是想說,我們好久都沒這樣好好坐在一起聊過天了,是你自己想歪了。”

“你……”秦若嵐只吐出這一個字,掄拳便打。賀泰哲單手輕握住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溫柔。她終於有了生氣,而並非像方才一般情緒低落,這讓他微微放下心來。他自懷中掏出薄荷膏,遞到她面前,“來幫我塗一塗。”

被賀泰哲一鬧,秦若嵐也暫且忘記了因賀凝羽離開而生的擔憂。她接過薄荷膏,賀泰哲已在床上躺下。她用手指沾上薄荷膏,輕柔地塗在他額頭,在眉心處輕重有致地幫他按著。賀泰哲緩緩閉上眼,不多時,竟是已傳出均勻的呼吸聲。

秦若嵐停了動作,收起薄荷膏,又為賀泰哲蓋好被子,安靜地凝視著他的睡臉。他太累了,這種疲憊讓她心疼。可至少,他還在她身邊,在她能夠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她伸出手,便能被他握在手心,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