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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依舊欣欣向榮,預示著新的開始。
珠市口的那座四合院早晨也是忙著,索子正指揮工人把一塊木匾掛在大門上,左左右右的怎麼掛都歪,索子仰著頭說話一會兒就累了,手扶著脖子低頭晃一晃筋骨,就瞧見鍾慈已經走到跟前,也抬頭瞧著那塊匾。
“宗廊”她笑著點點頭“像他能取的名字。”
說著就往裡面走,索子忙跑過去攔著“我家主子不在!”
鍾慈哪裡理會她,直接走進去,院子裡一個小姑娘正在把球狀海棠移植到一個大大的罈子裡,抬頭看見來人,笑著點點頭,廚房裡飄出米粥的香氣,一個嬤嬤樣子的胖女人剛好端著吃食的木盤走出來,直奔北房。
這丫頭和嬤嬤還是上回老王爺來之後請的,當日跟崇慎交談完,吃飯的時候發現也沒個伺候的,飯做得也不好吃,就命穆禮找人介紹個丫鬟和伙食娘過來,崇慎沒說話,只是默默接受著。
鍾慈見嬤嬤端著早飯直接走向北房,也就跟著去了北房,索子在後面攔著,怎奈也不能拉扯,只能勸著,可是鍾姑娘根本不放在心上,比嬤嬤快了一步,一把推開了房門。
崇慎正坐在床沿邊上穿布鞋,貼身的白稠長褂睡衣在晨光中反著光澤,他迎著陽光微微眯起眼睛,看見鍾慈姑娘,帶著早晨清新的露水氣息站在他面前,鍾慈回身接過嬤嬤手中的盤子,又對索子和嬤嬤說“下去吧,這裡我伺候著。”
她又要開始玩苦肉計那一套了,索子不屑的冷哼一聲,看主子沒什麼反應,就領著嬤嬤出去了。
屋裡只剩下鍾慈和崇慎,姑娘坐在凳子上,看少爺起身到水盆前洗把臉,又拿起水臺上的杯子漱漱口,用毛巾擦把臉,最後還是坐回床邊。
他前面的劉海微溼,毛巾擦過的臉泛著朝氣,可能是洗臉的水有些涼,鼻頭有點紅,睫毛離著這麼遠好似都能看到一根根,它們抖了抖,抬起眼,黑漆漆的瞳仁,裡面彷彿能容下全世界。
還是那麼帥氣,事情過去快一個月了,他還是老樣子。
鍾慈端著粥碗,用瓷勺子盛起吹了吹,起身遞到他嘴邊,崇慎大口含住,沒有猶豫吃了一口。
鍾慈的心那一刻就化了,鼻子有些酸,心裡委屈的不行,他就跟沒事人一樣,本來過來要好好跟他說話,不爭吵不歇斯底里,可是這一刻又覺得所有的情緒都要爆發了,要哭要喊要表達。
鍾慈的手有些抖,放了根鹹菜絲在粥上,又盛起一勺遞到他嘴邊,崇慎還是老老實實乖乖吃完,之後就勢把碗接過來,說還是自己來吧。
低頭吃著粥看見面前的鞋尖沒動,崇慎抬頭,看鐘姑娘在那期期艾艾的掉眼淚,他也沒什麼食慾了,把碗遞給她,讓她放回去。
“不想吃了,你哭什麼?”
這一句“你哭什麼”沒有責備沒有加重語氣,只是疑問,鍾慈眼淚墜的更快了,這麼個單純的男人,什麼都好,有什麼問什麼,你問他什麼他老老實實答什麼,坦坦蕩蕩的,從來不遮掩,可是如此坦蕩,為何沒對她說過一個愛字。
“崇慎,我認認真真問你,你老老實實回答,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過。”他眼神沒有閃爍,沒有悲哀,那麼直接。
喜歡過,還不就是曾經?可是誰要曾經,她只要現在!
“我跟你說實話,那天壽宴我說的話,都是為了氣你。”
崇慎特別苦惱的撫了撫額頭,其實這小半個月他也仔細想過這個可能,但是總覺得這女的一定是瘋了,為了報復,沒有想過他們的未來,甚至沒有想過他父親的處境,她只要眼前的一時痛快,痛快過後她要是收不了場就到自個兒面前示個弱,崇慎再一心軟,他們還會回到曾經。
他覺得要真是這個可能性,這個女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