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庸忙躬身應是。

“你可明白朕此舉的用意?”

鄭庸此時也不敢再繼續裝糊塗,極為恭謹地道:“老奴明白!陛下您這是要唱一出空城計,讓濟王以為自己有機可趁,倉促之下貿然採取行動,從而踏入陛下您為他所設下的陷阱。”

說著,他的一張老臉便猶如佈滿了菊花瓣一般,綻放出一個再諂媚不過的笑容,隨即又感嘆了一聲,道:“陛下的這些奇謀妙計,老奴這顆笨腦袋又如何能夠想得明白?還得讓您隨時敲打著,才能多開些竅啊!”

浩星瀟啟聽了,竟是難得地開懷大笑起來,“你這話雖說得有些誇張,但也不算離譜。朕這一計,確是有著諸多的玄機在裡面。只不過你這老東西根本還未完全聽明白,便急著噪,實是還沒有真正開竅!”

鄭庸得了教訓,不由尷尬地呵呵一笑,倒也不敢再多嘴了。

其實此刻浩星明睿的心中正感到得意不已。

曲高和寡的滋味雖然能夠帶給人一種優越感,但無人喝彩的情形終是令人十分難受。

如今自己的這一番奇謀妙計終於獲得了理解與讚賞,雖然這番理解與讚賞只是來自於一個再卑微不過的奴才,卻也聊作是一種安慰。

他命鄭庸將那張景陽東郊的輿圖撤去,又露出下面那張用棋子標記出的景陽城區圖。

“接下來,待到城中亂起來時,你派大內密探混入嚴氏的府兵中,假傳濟王之命,讓他們去進攻相府……”

鄭庸邊聽邊連連點著頭,一雙小眼睛微微眯著,卻是正在打自己的算盤……

第二百八十七章 相府被圍

七月二十七,大裕太祖皇帝忌辰的前一日。

一大早,左相冷衣清便率領文武百官,齊聚於景陽城東門外,恭送聖上的鑾輿啟程去皇陵守孝。

目送著那隊由五千全副武裝的侍衛親軍所護衛的車駕漸漸走遠,冷衣清的唇邊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容,轉身上了自家的馬車,準備直接去設於宮城內的政事堂中處理政務。

坐在平穩舒適的馬車內,聽到輕脆的馬蹄聲在青石路面上響起,冷衣清知道馬車已進入了城門。

他微微閉上雙目,以掩蓋住此刻心中那些許的激動與不安。

終於開始了!

無論最終成敗如何,這一步都已是義無反顧地踏了出去!

成,大裕將改天換地,從此開創一個新的格局。

敗,景陽城中將會血流成河,包括他這位左相大人在內的無數人的頭顱都要落地。

正如那位假王爺,不,是他的妻兄浩星明睿所說,若想實現胸中宏願,便要捨得犧牲!

想到此處,冷衣清不禁將握成拳的右手向左手的掌心處一砸,頓覺胸中熱血沸騰、豪情激盪。

而就在此時,他所乘坐的這輛馬車竟猛地劇烈顛簸了一下,險些將他這位正豪情激盪的左相大人直接給蕩了出去!

冷衣清連忙整了整頭上那頂已被撞歪了的官帽,將那句差點兒脫口而出的斥責又強嚥了回去。

他抬手掀起一側的車簾,探出頭去,想看看方才究竟碰到了何物。

豈料還未等他看清楚一切,這輛車的車身竟又是劇烈地震盪了一下,令他的腦袋直接撞在了車窗之上。而且無巧不巧的,他頭上的那頂官帽,居然被甩出了窗外!

即便是他這位左相大人的涵養再好,性情再是溫潤如玉,此刻也終是忍無可忍,再難保持住那所謂謙謙君子的風度了。

只聽他高聲怒斥道:“你這混賬東西!究竟是如何駕車的?!”

車外沉默了一瞬,隨即便響起一個清朗的笑聲道:“孩兒魯莽,這駕車的手藝著實太差,卻是令父親大人受驚了!不過還要請父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