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

聞柒斂了笑,對外道了一句,“羞花,將娘娘送回去?”

真是個翻天覆地的女子,這一紙聘書作廢了也好。元妃出了一身冷汗,搖搖欲墜地從地上爬起,不敢看地上狼藉,道了一句:“傾一人之力覆大燕江山,聞柒,你好自為之。”

轉身,元妃走出殿中,外頭,小雨綿綿,遠處男子撐了一把紅色的紙傘緩緩從雨霧裡走來,朦朦朧朧的,只隱約能見容顏驚世。

殿中,聞柒依著門:“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紙傘飄搖,男子走近了:“你不回去,爺睡不著。”

錯身時,男子不曾轉眸,元妃腳步一頓,北滄秦宓……

身後,秦宓與聞柒旁若無人毫不避諱,一把紙傘下,他攬著她。

聞柒笑眯眯的:“你答應了?”

“聞柒。”秦宓認認真真的神色,“爺不會慣著你的。”

聞柒挑眉:“怎麼,跟我來硬的?”忽然叉腰大喊一聲,“天要下雨,老孃要嫁人,你管得著嗎?”

“你若成為大燕皇妃。”他字字沉聲,俊顏染了微涼的寒,“明日爺便叫大燕破國。”

“秦宓!”聞柒怒喊。

他哄著:“乖,聽話,隨爺回去。”

聞柒虛晃一腳踢出,紅著小臉:“滾你丫的,老孃要封妃!”

“乖,聽話,爺只說最後一遍。”似乎哄騙,卻強硬得不容置否,秦宓將女孩兒攬住,道,“不準。”

元妃微微失笑,看著那平素冷漠如斯的男子如此柔了眸中疏離薄涼,紅傘下,男子與女孩兒一個惱紅了臉,一個淺笑輕哄,元妃緩緩走出了衍慶宮。

爾後,封妃聖旨詔令天下,元妃才恍然大悟,原來,聞柒傾的不是一人之力,只是不解北滄秦宓,那個站在她身側的男子,何以如此寵慣。

元妃輕嘆,收了回憶思緒,滿腹擔憂:“她還是成了你父皇的妃子。”

“那又如何,父皇百年之後——”

元妃怒喝:“住口!”

燕湘荀冷冷沉下的眸子,毫無柔和。

元妃色厲內荏:“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便是你擔得起不孝之罪,也擔不起謀逆的大罪。”

“母妃。”他忽而冷笑,重瞳覆了暈不開的墨色,道,“大燕皆言常湘王狂傲不馴橫行燕宮,如何擔不起。”

元妃身子一晃,啞口無言。

聞柒啊,不僅善攻計,還能攻心。

連日來,因著那一喪一喜兩道詔書,燕都繁鬧了不少,天下朝賀,燕京人家都繫上了紅錦帶。

獨獨,燕都北滄質子府,門庭蕭索。

“爺,公子來了。”

軟臥裡頭,秦宓為曾抬眸,攏著狐裘神色怏怏。

齊三領著白衣男子進來,那男子溫潤清雅,拂了袍子坐下,看了一眼案臺的茶盞,笑曰:“小三,煮一壺梨花醉來。”

齊三囧,都多少年了,還改不過來,爺隔三差五喚他程三梁大齊六就算了,這小三……咬咬牙,忍了,齊三道:“公子,沒有梨花醉。”

白衣男子眉頭一皺,悶悶不樂:“上次還剩了很多。”

“爺都送去了華乾殿了。”齊三說得很理所當然,這等事,最近時有。

說道梨花醉,男子眼角都拉開了:“我記得有六壺。”

“聞主子給遲曄灌了五壺。”

男子一聽,一雙精緻清潤的眸睜大了好幾分,痛心疾首:“白白糟蹋了。”眸子一轉,怒喊,“秦宓,你可真偏心,上次我向你討一壺你都不給。”

軟臥裡,秦宓這才微抬眼皮,神色慵懶,冷冷地問:“她是爺的女人,你是嗎?”

男子俊臉染了絳紫,張著嘴,忘了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