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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老夫人知曉,與其等著老太爺、老夫人滅口,不如請夫人,先行一步。”鄔音生重重地向地上跪去。
“口說無憑!”謝莞顏微微眯了眯眼睛,螻蟻尚且偷生,三言兩語就想要她求死?
鄔音生從袖子裡摸出一張泛黃的舊紙張,“夫人可還認得,這藥方?”
謝莞顏一顫,脫口道:“你爹將當初給柳如眉下藥的方子留下了?”
“是,我爹心細如髮,十年前當著夫人面燒掉的藥方,是另外抄謄的一張。這一張,是我娘改嫁前,留給我安身立命用的。”
下藥——凌韶吾癱坐在蓬草後,聽懂了謝莞顏的話,不由地渾身發冷。
謝莞顏劈手將那藥方搶在手上,揉做一團攥在手上,冷笑道:“姓古的老婆子還想殺我滅口?若不是她幫著遮掩,怎會沒人看得出姓柳的肚子裡的孩子壓根沒出來?敢滅我的口,當我們柳家搬出雁州府的人死了?”
“你們柳家人,離著死,不遠了。”凌韶吾攥著拳頭,從蓬草後走了出來,臉色蒼白地看向謝莞顏,“我母親肚子裡的孩子沒出來,那嶸兒究竟是誰的種?”
謝莞顏瞅著凌韶吾出來,嚇得背靠著松樹也站不定,怨毒地望著鄔音生,忙說道:“嶸兒不是先夫人的,又是誰的?先夫人懷的是雙生子……”
“究竟是誰的?”凌韶吾手上鞭子用力地抽去,湖絲馬鞭抽在那粉嫩的臉頰上,立時留下一道紅紅的鞭痕。
“少爺——”
凌韶吾轉身又一鞭,向鄔音生抽去。
鄔音生跪在地上,挺直胸膛承受那帶起腥風的鞭子,覷見謝莞顏要跑,立時撲到她身上,將她用力地摁在地上,單薄的眼皮激動得越發薄透,“少爺,小的一直想跟五少爺一五一十地交代,又怕五少爺不信。只能引著少爺眼見為實。”
“捆著她,去見祖父、祖母——不,去找外祖父主持公道。”凌韶吾發狠地說。
“少爺,不可!”鄔音生摁住謝莞顏的頭,見她要喊,伸手抓了一把腐爛的樹葉塞在她嘴裡。
“殺人償命,有什麼不可?”凌韶吾陰狠地瞪向謝莞顏手上的藥方。
“還請五少爺權衡利弊得失。”
“利弊得失?”凌韶吾蒼涼地一笑,先前凌尤勝對柳如眉的羞辱,比起眼前所見,根本不值一提。
“少爺,人心難測,世上的罪千千萬萬,其中就有一半,叫人不恨有罪的,只恨揭發罪狀的。少爺若叫柳老將軍知道,雖解了一時的氣,但叫凌、柳兩家反目成仇,最上頭的紆國公見左膀右臂生出嫌隙,恨誰?恨少爺;致遠侯府聲敗名列,老太爺恨誰?恨少爺;大少爺、二少爺因這事親事有礙,恨誰?也是恨少爺。”
謝莞顏狼狽地趴在地上,忍不住連連點頭附和。
“這麼說來,我母親的大仇,不能報了?”凌韶吾無處發洩心中怨恨,舉起鞭子便向身邊松樹抽去,力道大得鞭子上的湖絲斷開恍若柳絮般飛舞。
“少爺叫老爺跟這女人的算計竹籃子打水一場空,跟八小姐活得好好的,不就是替夫人報仇了嗎?少爺若是執意將這事宣揚開,八小姐的處境也艱難了——老夫人做錯了事,不揭發,她心裡是愧疚;揭發了,她心裡就是怨恨。”
“這就是人心?”
“這就是人心。”
凌韶吾睜大眼睛,眼角滑落一滴淚水,滿是少年朝氣的眸子徹底沉靜下來,寒涼得彷彿幽深不見底的古井。
他不敢揭穿,謝莞顏吐出口中的腐葉,歡喜得也流出了眼淚。
“八妹妹知道嗎?”凌韶吾閉了閉眼。
“八小姐知道,但一直苦於口說無憑,不能告知五少爺——若貿貿然說了,只怕五少爺還會恨她嫉妒小妹汙衊小妹。”鄔音生微微挑眉,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