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的榻。

她又唾罵自己,真是個禽獸,開玩笑不分狀況。

這大半夜的,總不至於要讓他冒著秋涼回去,他身上還沒好。

“如果你不願,可以去貴妃榻上歇一夜,櫃裡有被子。”這是楚樂儀想到的最合適的辦法。

給他留一線讀書人的自尊。

瑥羽聽來,以為自己剛才躺著歪頭的表現惹她不滿了。

“瑥羽願意的。”他手指挑開自己單薄的裡衣,露出大片白皙的、還帶著瘀痕的身子。

就那麼站在她面前,微微有些抖,是羞的。

月光下,頗有某種凌虐的美感。

顯得她更禽獸了。

楚樂儀按住他的手,“等一下。”

冷靜。

很明顯他理解錯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想強迫你做什麼,你也不用這麼畏懼我。”

瑥羽儘量穩住自己的手,順從道,“嗯,我知道,殿下,我是自願的。”

楚樂儀:你知道什麼?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明白!

她發覺自己三句兩句是解釋不明白當下的局面的。

向來不想在小事上內耗的楚樂儀,乾脆放棄治療,掀了被子躺下,睡在裡面,“睡吧。”

瑥羽對男女之事上很懵懂。

《琴瑟調和篇》的首頁,說的是女子的不易,要在房事方方面面體諒顧及。

當初賀嬤嬤只講到這裡,說後面的就是詳細方法,要他自己抽空鑽研。

他往下只看了一頁就看不下去,那上面赤身露體,圖文並茂,不堪入目。

那根本就是另一本書,只不過包了個《琴瑟調和篇》的自制封皮。

當時他是唾棄的。

可現在呢?

現在他面對公主躺下背過去的身影,愣了神。

自己到底是做錯了還是做對了,一無所知。

瑥羽輕輕探進殘留著點餘溫的被子裡,平躺著,看向黑夜。

從心裡生出切實的迷茫之感。

他還沒忘記公主睡前肚子疼過。

鼓起勇氣問,“殿下的肚子可有不適?”

“沒有。”

得了回答,他放下心,一夜無夢。

......

朝曦初露,東方微露的一線曙光,漸漸染紅了天邊的雲彩。

采苓和綠衣帶著比往常多一倍的人來伺候。

她們甚至還帶了從芝蘭院取來的乾淨衣服。

瑥羽不習慣被女子伺候,“不勞煩各位,你們去侍奉公主吧。”

她們看了看綠衣,綠衣點點頭,幾個人就退下了。

早上的梳洗在一種微妙的氣氛中進行。

采苓在心裡為瑥羽點了根蠟。

瑥羽公子能在公主的寢房裡宿下,說明公主對他的重視。

可犯了規矩,高嬤嬤那裡一頓訓斥是不會少的。

尋常人哪受得了高嬤嬤的訓誡。

可怕。

楚樂儀同他一起吃了朝食,就攆著他回去休息。

瑥羽在半路上遇到高嬤嬤,她肅然叫住了人,“瑥羽公子,府裡的規矩你不清楚?”

“清楚,任嬤嬤處置。”

那條規矩雖然是有,但並沒有相應的處罰,高嬤嬤能做的,無非耳提面命一頓。

但如今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是關於瑥羽的。

於是就把他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