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現在舉手投足也不再似一個1o歲的小姑娘了甚至說話比我還簡潔“回信被我攔下了還沒拆。”

“謝了。”我對她笑“咱們最親了。要是拿到稿費我請你吃飯。”

張小桐含著微笑對我點點頭。

半個月後稿費到手我把錢用來做兩件事一是請張小桐吃東西二是交給張小桐保管。一個不到六歲家庭環境不太好的孩子手裡有兩百多元實在是個大麻煩。

張小桐父母給她辦過一張存摺應該是為了培養她自己攢錢的習慣。這就大大方便了我我現在這個年紀能接觸的人不多張小桐上唯一可以信賴的人我囑咐她如果下次還有這種情況我就把稿費都轉移到她名下將來用起來也方便。

張小桐似乎對這種信任很開心高高興興把錢給我存上了。

1988年漢城奧運會順利閉幕那時候還不流行電視直播我對體育盛會也沒什麼興趣。不過轉念一想後來流行賭球和賭體育勝負自己多少記得一些大賽事的程序可以用來點小財。

89年年初我已經用稿費賺了不小的一筆存款張小桐把存摺藏的好好的不讓我小姨和小姨父知道。我換著花樣更換筆名且在不同的雜誌上投稿沒留下什麼痕跡。張小桐對我的手段十分佩服我偷笑這個會又有多少文學青年懂得“馬甲”的意義了?他們都巴不得自己一直用一個筆名被全世界知道吧?

8o年代末正是文學青年之花盛開的年代流行交筆友和談文學。中國自古這樣古代認字的不多靠對對聯玩玩文字遊戲寫幾句詩詞就能稱“秀才”了;現在情況好一點只要談談外國人名捧一本詩集也能迷倒一片;過了2ooo年大家不吃這套了小資開始覺醒。我不怎麼喜歡這種態度在我看來中國現代算得上文學大師的就兩個上有魯迅下有王小波。這兩人真正能做到持評論真誠坦蕩不厭其煩地把別人不愛聽的話都說出來。

現在靠稿費過日子也只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不露面賺錢在網路時代之前我也只能想到這個。

張小桐對我寫的那些東西一直佩服不已她不明白:“為什麼能寫好的東西你非要寫的很差?”

我解釋:“你覺得很多人慕名給你寫信求愛或者找上門來是好事麼?”

張小桐搖頭。

我說:“我們要做到的是遊刃有餘而不是把局面變成自己控制不了。”

張小桐若有所思地點頭。

我說:“如果你希望自己開心就不應該有困擾。被太多人關注是人生最大的一種困擾你現在還不能理解等你獨立生活就能明白。”

張小桐眨眨眼睛:“你獨立生活過?”

“咳……”我有點尷尬“雖然沒有但道理總是明白的。”

“你前幾天才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那你就保持心態等到實踐之後再做結論吧。”

“……”

89年9月我終於也要上學了。先是參加入學的面試當時名牌小學都牛到不能行要想非本區所轄想入學的學生參加半個小時的面試我堅持自己參加考試不用父母陪最後家裡人妥協了讓張小桐陪我來學校。

我應試的學校也是張小桐所在的北關市一小雖然在這裡上過學前班我對這座學校的記憶依然是不甚清晰。看來即使強的記憶力也要被情緒左右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在校門口我和張小桐吃著路邊的糖人內心掙扎了很久。按照我過去的生活來看我是不會在這座小學就讀的我到底要不要讀?

張小桐看出我在想事用胳膊捅捅我:“怎麼了?”

我抬頭看看天上的雲絲想起一個人嘆了一口氣。

“姐我們回去吧。”

“你怎麼了?”張小桐有點急了她希望和我在一所學校“不是說好了能輕易透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