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接近南迴歸線的某不知名島嶼上——

二十出頭的他,被灰白的頭髮映襯得滿臉滄桑,笑容幾近安詳。他站在園子裡,指尖溫柔地撫過冰冷的石碑。

“喀”,樹枝斷掉的聲音。

“以為不會來。”他的笑容瞬間盡斂,眉峰處凝結著殺氣,卻依然從容地把背部留給來者。

“是不是再不來,就要取的人頭?”

“老狗,為什麼還沒死?”他緩緩地回過頭,盯著眼前的中年老人,“稀罕來。”

“來……看看他……”蕭境得很是淡漠。但是他的心並不淡漠,他才知道那不是家族病,他才知道雍容為他付出多少……

他的雍容,他的……

為什麼隔二十年,他才知道……

“不必,當年他能從容赴死,也就是存心不想再見。那小王八蛋的事只不過是個契機罷。”雍齊惡帶著惡意的笑,兩個同樣失去愛人的人,看誰更慘?!

“不會……”

“不會?!他毒發的時候有陪過他次沒有?他病得要死不活的時候做什麼?聽長老那群豬的話,隔離審查!不信他!”雍齊拽緊拳頭剋制著殺意,他多想殺眼前的人,但是,但是——是他父親心心念念想著的人……

他的父親,不愛他,他的弟弟,也不愛他,他愛的人,也不愛他……惟愛他的人,死。留下座孤島,和他蒼涼的生命。

那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訓練,訓練,再訓練,殺人,殺人,再殺人。

只要能好好照料著弟弟,殺人算什麼。

可是他的弟弟,好像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在他的眼裡,自己只不過是個師兄而已——師兄就師兄吧,都樣。

但是當他經過拐角的時候,發現癱倒在地上的弟弟,形容十分的狼狽,從領口,可以看到斑斑情慾的痕跡,些痕跡,在處理掉被蕭逸上過的人身上,他見過許多。

現在時間還早,裡地方又偏僻,沒什麼人經過,不然,就憑小暖現在的狀態,準是個被弓雖。暴的下場。

他抱著人就往醫院跑,給弟弟洗身子的時候,才發現那傷口比自己想象的要嚴重許多,當下紅眼眶,二話不就跑去找蕭逸。

他不知道,他到底是惱恨蕭逸傷自己弟弟多些,還是惱恨蕭逸終於要弟弟卻從來不理他……

是的,其實,他最初愛的人,是蕭逸……

不然,他不會腦子熱丟下重傷的弟弟跑去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黑道的共性,仰慕強大的人。

其實和弟弟樣,他也是差不多的年紀,就見過蕭逸,但是他們,永遠只是遠遠地隔著整個訓練場,眼神偶爾飄過。

那時候的弟弟,整蹦蹦跳跳的,很是可愛,不像他,被訓練已經壓得過早麻木。

但是他知道,弟弟也喜歡蕭逸,所以身為哥哥的他,選擇退讓。

那些嫉妒,那些羨慕,那些嚮往,通通退到身後去,什麼能有他的弟弟重要。

只是那,在遊樂場的時候,不忍出手的他,被弟弟打留鼻血,他驚詫地看著小暖,也許自己不是個好哥哥,從來沒對他好過,但是,向依賴於蕭逸的小暖對他居然是樣的毫不留情……突然生出的惡念,讓他在意識之前就逼出更多的血吸引母親全部的注意力。

誰都愛,誰都在意,那麼,就刻,要母親是的……

陡然而生的惡念,悔恨生,他的弟弟,他的小暖,被人偷走……

兩,他在想蕭氏麼大勢力,怎麼會找不到,半個月過去,年過去……弟弟再沒有回來……

母親其實知道的,但是揚起的巴掌卻怎麼也抽不下去,只是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然後,母親日復日地憔悴下去,兩年不到,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