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佛門廣大,回頭是岸,渲孔,跟老衲回去吧。”聲音又喚作竺法護的語調,一張老臉滿是笑容。

千槐心中一驚,下意識地轉頭望向雲杉。

雲杉狠狠地瞪他一眼,旋即對著竺法護道:“神僧枉費心機了!千槐不會跟你去的。我勸你還是早些走的好,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竺法護並不答話,只是將雙目鎖定了千槐,左手做掐花狀,手指輕彈,發出一道無形的佛光。

千槐如受雷擊,渾身顫抖,眼睛不敢與對方相視,只能低下頭去說道:“竺師伯,我已經沒法回去了!跟您說句實話,是我將聶師傅攜帶佛門寶物的訊息走漏給幻神殿的,希望他們派人來搶,我才有機會奪取袈裟。事已至此,你說我還能回去嗎?”

久未說話的法顯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貧僧和竺師伯為你說話,還愁師傅不原諒你?”

千槐依舊搖頭:“一rì為魔,終生難返。”說著雙膝跪地,對著竺法護叩了兩個頭,接著又對雲杉叩了三個頭,沉聲道:“師傅,您老多保重。弟子心神恍惚,渾身難受,只想退隱反思幾年。請您原諒。”語畢拔腿就跑,離開山林向著無人的荒野跑去。

雲杉怒道:“你這小兔崽子,真的被賊禿三言兩語就說動了?你,你給我滾回來!”

千槐身形驟然加速,轉眼消失在夜sè裡。

離去數里之後,他的耳邊猶自傳來竺法護十分親切的聲音:“心佛入體,逃到天邊也逃不掉的,你還是早些回來吧。”

眼看千槐去遠,雲杉再也按捺不住,厲聲高叫道:“姓竺的,你現在滿意了吧?達到目的還不快滾!”

竺法護合掌道:“阿彌陀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助人向善,乃是無量功德。施主脾氣還是這麼差,動不動就冒粗口,以後可要改一改。”

雲杉心中怒極只想破口大罵。可是當著兩大神僧的面,他也不敢過度撒野,於是努力壓抑心中的怒火,轉頭望向身材較高的老僧,冷冷地道:“法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近百年從未有過交涉,你現在來湊什麼熱鬧?”

竺法護面帶微笑,如坐chūn風,淡淡地道:“雲施主忝為玄yīn教教主,正是當今武林的風雲人物,貧僧一直未曾識荊,心中頗為遺憾,今rì幸喜得見,也算一償夙願。”

雲杉心中稍感舒暢,仰天打個“哈哈”,說道:“這才是當世神僧!說出的話讓人聽著爽。說吧,你來是為了何事?難道說也有一個弟子失蹤了不成?”

法顯雙掌合十,道:“貧僧不遠萬里從西域帶回來一件袈裟,聽說到了雲施主手裡,不知是不是真的?”

一想起那件袈裟,雲杉就禁不住氣得七竅生煙,那倒不僅僅因為 “賢劫千佛,增加劫難”的事,而是因為袈裟竟然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搶去了!而且仇人就在眼前卻無法動手,怎能不令他氣得發狂?

因而他雙目圓睜,怒聲狂吼道:“什麼袈裟?我這裡沒有!”

法顯低聲求肯道:“施主留著袈裟也沒有用,就請還給貧僧吧。”

“快走吧!你到別處去尋!”

“不得袈裟,貧僧無顏回寺,只好守在這裡不走了。”法顯露出堅定的神sè。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就在這裡等上一百年也沒用!”雲杉不再理睬法顯,轉身向著密林深處走去。既然當世兩大神僧同至,他只好放過搶去袈裟的梁祝二人,並且不說破其中的原因。如果梁祝二人心存歹念,說不定會將袈裟偷偷藏起來,那樣他雲杉說不定還有重新奪回的機會。

他心中明白,若是動起手來,玄yīn教人手雖多,但都不是兩位神僧的對手。他自己雖不至於就此喪命,手下的長老和弟子們可就不好說了。因此他寧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