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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爭流並未答話,目中卻流露出詢問之態。

蕭見深拿不定主意,便道:“無事。若這裡住得不慣,你自擇其他無主院子替換。”

“無礙。”張爭流道。

此後便再無餘話,兩人相對沉默一時,蕭見深懷揣著些許複雜,落下一句“日後若有事可來找孤”,便起身走了。他這時既覺得對方是昨夜的人,又覺得對方不是昨夜的人,剛準備回寢宮好好拿拿主意,就在路過東宮花園之際碰到了另外一位公子。

這位公子倒不似剛才的張爭流那樣冷漠。相反,他不止不冷漠,還熱情得過了頭,遠遠的就以一種又似渴慕又似委屈的目光看著蕭見深,在蕭見深一行人經過的時候還略追了幾步,只是體態顯得僵硬,腳下還有點趔趄。

蕭見深見著了這麼明顯的一幕,也忍不住將面前的人和自己的回憶相互照應了一下。

“這是李晴日李公子。”王讓功機智地在蕭見深耳邊補充道。

蕭見深確實需要這個,他示意身旁的人讓開一條路,讓李晴日走進自己的身旁。

“殿下……”李晴日一出現在蕭見深跟前就開了口,只話剛開口,他就語氣微憐愛地指著路旁的落花說,“那花落在那邊任人踐踏,也好不可憐呢。”

“……”如此嬌羞……和善良之態。蕭見深有點兒恍惚,他一面覺得昨日的人絕不至於如此,一面又不能十分確定,畢竟在他的記憶裡,對方的身軀雖一開始冰雪般寒涼,但稍微一捂,便由內自外熱了起來,好似春水化在了掌心。而面前的人彷彿也確實白皙和容易臉紅——以及行動不太方便。

蕭見深的目光如同剛才與張爭流見面時一樣,在李晴日的腿上停留了一會,而後才安撫道:“那花你若是覺得可憐,自找人收拾了就是。”

說罷他倒也沒多停留,只打算回頭認認真真的思索一下昨夜和自己待著的究竟是誰。不想再見到這兩人之後,僅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蕭見深就在回去的道路上碰見了無數的人!

第三個出現的乃是一位名叫譚齊觀的男人,他穿著一身火焰似的衣服,那挑高的眼尾似乎和衣服一樣染做了淡紅色。

蕭見深來到的時候,他正手持馬鞭對著自己身旁的太監冷笑咒罵,大約說了什麼汙穢字眼,但很快就歇了下去。

因為這個字眼,蕭見深經過的時候額外看了對方一眼,就見譚齊觀同樣似笑非笑地睨過來,頃刻卻又轉回了自己的目光,還隱隱約約地說了“昨夜”、“吃了”、“白日不認”什麼的話語。

“……”蕭見深目光被對方那一頭雖束起卻依然長及腰際的長髮所吸引,他心想著昨夜那人確實有一頭如錦緞般的情絲,用手一掬,便感一道黑色潑墨飛流而下……然後他繼續往前走,又碰見了一身揣利刃,直接等在他行進道路上的一個奸細!

蕭見深難得見到一個不陰陽怪氣而是明刀明槍的奸細,他一時之間甚至心頭一鬆,暗想對方莫不是在這裡呆得煩了,打算從奸細轉職成刺客?

不想這念頭尚且留在腦海之中,對方就手持利刃,特別坦然對他說:“昨夜倒將我折騰得不輕,日後你若敢負我,你我之間便只能活下一個。”

“………………”蕭見深。

此後剩餘的三位男侍奸細也粉墨登場,但他已經無力分辨到底誰是昨晚的那個人了,總覺得每個人都各有其可疑之處,好像誰都和他春風一度且完全沒有看見第三者出現在他的寢宮之中。

然而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合該與一共七個人完成了大被同眠酒池肉林的成就。

蕭見深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宮殿。他心力憔悴地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會,就聽腳步聲自外頭傳來,他順著聲音抬起頭來,先是青袍與壓袍的玉佩,接著是背在身